院子裡,死一般的寂靜。
風吹過,卷起地上收音機破碎的塑料片,發出輕微的“咔哒”聲,像是在為這場剛剛落幕的鬧劇,敲響了尾音。
叁大爺閻埠貴抱着那台嶄新的“雪花牌”收音機,入手冰涼。
他赢了,換來了一台比原來更好、更高級的寶貝。
他也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因為他看得很清楚,何雨柱在說出“算我送你的”那句話時,眼神裡沒有半分對長輩的尊敬,隻有對一隻蝼蟻的施舍。
秦淮茹癱坐在地上,目光呆滞。
雙倍扣除。
那台收音機,何雨柱賣給工人的福利價是十五塊。
雙倍,就是三十塊。
她一個月的工資,也才三十出頭。
這意味着,她接下來一個月,将白白給工廠勞動,甚至還要倒貼。
而這一切,隻是因為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一時沖動的愚蠢。
她第一次,對這個自己傾注了所有希望的兒子,産生了一絲發自内心的怨恨。
賈張氏沒有再撒潑。
她隻是躺在地上,用那雙渾濁的三角眼,死死地盯着何雨柱離去的背影,眼神裡充滿了最惡毒的詛咒。
但她不敢再罵出聲。
因為她知道,這個院子,已經不是她可以撒野的地方了。
那個叫何雨柱的男人,用一種比拳頭更冰冷,比辱罵更傷人的方式,給所有人,都套上了一副無形的枷鎖。
那副枷鎖,名為“規矩”。
棒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那雙陰鸷的眼睛裡,沒有了剛才的桀骜,隻剩下一種被徹底羞辱後的,如同毒蛇般的怨毒。
他以為自己赢了。
可到頭來,他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對方手裡的一顆棋子。
一顆用來立威,用來懲罰他那可憐母親的棋子。
他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地掐進了肉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