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的聲音,像一塊淬了冰的鐵,砸在死寂的空氣裡。
癱軟在地的趙金寶猛地一顫,那張被黑灰和恐懼扭曲的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得幹幹淨淨。他看着眼前這個仿佛從地獄裡走出來的年輕人,牙齒不受控制地瘋狂打顫,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綠色的妖火漸漸熄滅,隻剩下普通的紅色火焰依舊在倉庫的殘骸中舔舐着鋼梁。但那股足以将靈魂都凍結的恐懼,卻牢牢地攫住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髒。
沒人敢說話。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神,或者看魔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何雨柱。
這個男人,他不僅預言了爆炸,更用一種近乎神谕的方式,阻止了一場足以将半個廠區都夷為平地的滅頂之災!
“不不是我”趙金寶終于從喉嚨裡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聽的聲音,他手腳并用地向後蹭,試圖遠離這個讓他感到無盡恐懼的男人,“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何雨柱沒有再問。
他隻是緩緩地蹲下身,與那雙充滿了恐懼與謊言的眼睛平視。
“趙科長,”他的聲音很輕,卻帶着一股能鑽進骨髓的寒意,“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地上那灘冰冷的消防水裡,輕輕畫了一個圈。
“昨天,運輸科的劉富貴,也像你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演技很好。”
趙金寶的身體,猛地一僵。
“現在,”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他在掃廁所。據說,他很喜歡那份新工作,因為那裡的味道,能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你猜,我會給你安排一份什麼樣的新工作?”
這番話,比任何酷刑都更讓人感到恐懼。
趙金寶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了!
“我說!我說!”他涕淚橫流,整個人像一灘爛泥般癱在地上,語無倫次地嘶吼着,“是是王海!是财務科的王海讓我幹的!”
王海?
何雨柱的眼神微微一凝。
李愛民留下的那條毒蛇。
“他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燒了這個倉庫!”趙金寶徹底崩潰了,竹筒倒豆子般将一切都吼了出來,“他說他說你把化肥運到東北,動了别人的蛋糕!他們要給你一個永世難忘的教訓!”
“他還說,隻要我把老李鎖在裡面,再把你引過來,到時候一把火燒起來,就算燒不死你,也能給你扣上一頂‘見死不救’、‘草菅人命’的大帽子!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他指着那座還在燃燒的倉庫,聲音凄厲。
“老李老李他就在裡面!是你!何雨柱!是你下令關了水!是你害死了他!”
他試圖用最後的瘋狂,将罪責的髒水,潑回到何雨柱的身上。
秦京的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難看!
她知道,趙金寶這招,歹毒到了極點!
無論何雨柱之前的判斷有多麼神乎其技,一旦“為保全财産而犧牲人命”的罪名被坐實,那将是他政治生涯中,一個永遠也洗刷不掉的污點!
然而,就在這片死一般的寂靜和絕望之中。
一個虛弱而又充滿了憤怒的咳嗽聲,卻從人群的後方,不緊不慢地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