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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的風帶着涼意,我和爸站在媽的墓前,久久無言。
爸慢慢蹲下身子,一遍遍撫摸着碑上‘白淑瑜’三個字。
直到天快暗下來,我爸才沙啞着嗓子開口。
“今屹,爸這些年不是故意不管你們”
他從口袋掏出個舊錢包,裡面夾着一張泛黃的照片,是他和媽年輕時的合照。
他的眼睛再次紅了,“當年我和你媽分開,是逼不得已。”
“我那時候年輕氣盛,在道上得罪了太多人。”
“直到道上的對家盯上我,我是怕連累你媽。”
“那時,我知道她懷了你,可我不能拿你們的命去賭。”
我爸長長歎了一口氣,“從前的我連自保都難,能撐到今天,全靠想着你媽,想着有一天能回來找你們這份愧疚,壓了我二十年。”
小時候,别人總嘲笑我是沒爸的野孩子。
我問媽我爸在哪,她總是紅着眼沉默。
後來我長大了些,懂事了些。
才慢慢懂,我媽心裡,從來不怨我爸。
直到我成年那天,她才紅着眼,告訴我爸的名字。
“他叫沈嘯川,是個好人。”
我不是沒恨過他。
恨他缺席我所有成長,恨他讓媽獨自扛了那麼多年。
可越長大越明白,人活着總有苦衷。
小時候人死理的狠心,藏着太多我不知道的無奈。
“我去國外,一是壯大自己的勢力,二是盯着對家,不把他們徹底搞垮,我不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