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許躺在床上,指尖輕輕摩挲着嶄新的棉布被套。
布料柔軟得不可思議,帶着陽光曬過的溫暖氣息。
她翻了個身,将臉埋進蓬松的枕頭裡,深深吸了一口氣——是淡淡的薰衣草香,沈母一定特意熏過。
“這比我在姜家的待遇好太多了”她喃喃自語,睜眼睛環顧着這個專門為她準備的房間。
月光透過白色紗簾灑進來,給書桌、衣櫃和床頭櫃鍍上一層銀輝。
戚許坐起身,赤腳踩在厚實的地毯上,走向那個幾乎占據整面牆的書櫃。
指尖劃過一排排嶄新的書籍,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戰争與和平》、《紅樓夢》、《傲慢與偏見》”她輕聲念出書名,“沈母還挺會選書。”
書桌抽屜裡整齊地放着信紙、信封和鋼筆,旁邊還有一瓶墨水。
戚許拿起鋼筆,在燈光下轉動着欣賞它流暢的線條。
這支筆比她在現實世界用過的任何一支都要精緻。
“在姜家,我連張像樣的紙都分不到”她苦笑一聲,想起那個陰暗潮濕的儲藏室,那是“戚許”在姜家的“房間”——如果那能被稱為房間的話。
一床發黴的被褥,一個破舊的木箱充當“衣櫃”,連張正經的床都沒有。
戚許走向大衣櫃,輕輕拉開櫃門。
裡面挂着幾套嶄新的衣裙,從日常便服到稍微正式的連衣裙,一應俱全。
最下面一層抽屜裡甚至還有貼身衣物,全都洗得幹幹淨淨,散發着淡淡的皂角香。
“這待遇簡直像公主一樣。”她撫摸着一條淡藍色連衣裙的袖口,眼眶突然有些發熱。
在書中的原主在姜家隻有兩套換洗衣物,都是她善良美麗的姐姐穿剩下的,補丁摞補丁。
冬天連件像樣的棉襖都沒有,隻能裹着破毯子瑟瑟發抖。
戚許關上櫃門,回到床邊坐下。
床墊柔軟得讓她幾乎要陷進去,與娘家那硬得像石闆的“床”形成鮮明對比。
她低頭看着自己粗糙的雙手——這是長期做粗活留下的痕迹。
在姜家,從洗衣做飯到打掃院落,所有髒活累活都是“喪門星”戚許的。
“真服了我自己了”她将頭埋進枕頭裡,“怎麼就能寫出這些劇情,這戚許真不知道是怎麼過來的”
就在她穿越過來以前,戚許因為忘記買姜萊愛吃的桂花酥而被幾個哥哥指着鼻子罵,她的父親姜濤則是在一旁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沒有絲毫阻攔。
所有人都把她當作不祥之物,卻又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她的勞動成果。
最諷刺的是,甚至在沈家因為婚約送來聘禮後,這些所謂的“家人”依然是一副高高在上為她好的樣子,還貪婪地瓜分着每一分錢,卻連一件像樣的嫁妝都沒給她準備。
“如果不是沈磊突然病逝,我現在”戚許搖搖頭,不願繼續想下去。
戚許環視了一圈屋子,又仔細回憶起了今天沈母所做的事,所說的話,她皺起眉頭,回憶着小說中的情節——沈母在沈磊死後,聯合沈磊的鬼魂設計陷害沈妄,最終奪走了沈家全部财産。
“但現在的沈母看起來是真心對我好。”她咬着下唇思索,“是我寫得太片面了?還是說”
一陣輕微的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