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沈家小院時,已是深夜。沈妄輕輕推開院門,示意戚許先進去。
“早點休息。”沈妄站在院門口,聲音放得很輕,“明天我陪你去廠裡看看機器修得怎麼樣了。”
戚許點點頭,兩人在月光下相視一笑,各自回房休息。
與此同時,姜萊已經跌跌撞撞地跑回家中。
姜萊跌跌撞撞地推開家門,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呀聲,她屏住呼吸,生怕驚醒了睡夢中的姜家人。
借着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她摸索着進了自己的小房間,顫抖着點燃煤油燈。
“嘶——”她倒吸一口涼氣,這才看清自己右臂上那道猙獰的傷口。
鐵絲劃破的傷口還在滲血,混合着泥土和鐵鏽,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目,姜萊咬着牙,從床底下摸出一個破舊的醫藥盒,取出半瓶碘酒和一團紗布。
當碘酒觸碰到傷口的瞬間,鑽心的疼痛讓她差點叫出聲來。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嘗到血腥味才松開,“戚許都是因為你”她咬牙切齒地低語,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胡亂包紮着傷口。
處理完傷口,姜萊精疲力盡地倒在床上。
柔軟的被子蓋在她的身上,卻擋不住她渾身的顫抖。
她的目光落在梳妝台上那面裂了縫的鏡子上——鏡中的自己頭發淩亂,臉色慘白,活像個女鬼。
“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腦海中不斷閃回今晚的畫面:刺眼的燈光,沈妄矯健的身影,還有戚許那雙仿佛看透一切的眼睛。
“她怎麼會知道?她怎麼可能提前埋伏在那裡?”
姜萊翻了個身,盯着斑駁的天花闆。她想起自己曾經做過的那個“預知夢”——在那個夢裡,戚許一直在被所有人嫌棄和讨厭,可現在一切都變了
“難道她也做了這樣的夢?”這個念頭讓她猛地坐起身,随即又搖頭否定,“不可能!我才是特别的!”她攥緊被角,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窗外,一隻夜貓子發出凄厲的叫聲。
姜萊打了個寒戰,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她想起逃跑時鑽過的那個狗洞的狼狽,想起老李被抓時猙獰的表情,還有劉彩鳳那刺耳的哭喊聲
“完了全完了”她絕望地閉上眼,淚水終于奪眶而出。但轉瞬間,她又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我不能就這麼認輸。戚許,你給我等着”
窗外,第一縷晨光已經悄悄爬上窗棂。姜萊終于抵不住疲憊,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戚許早早醒來。雖然昨晚經曆了一場驚險,但她還是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下樓時,沈母正在廚房忙碌,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道:“小許,昨晚沒睡好嗎?臉色這麼差。”
戚許勉強笑了笑:“沒事的阿姨,就是想着今天要去修機器,後天還要考核,有點緊張。”
沈母将一碗熱騰騰的豆漿推到她面前:“别給自己太大壓力。來,先喝點熱的。”
正說着,沈妄從外面晨練回來,額頭上還帶着細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