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帶着軍人特有的強硬和承諾,像是一道不容抗拒的命令,又像是一座沉重卻或許能遮風避雨的山,驟然壓在了戚許未來的命運之上。
戚許怔怔地看着他,大腦一片空白。
“結婚!真要結婚嗎?不要啊,我母胎lo二十幾年還沒有談過戀愛呢!一上來就讓我結婚,雖然沈妄長的好看身材也好,家境也不錯,但是”
戚許心如亂麻,她從來沒有應付過這種情況,先不說她還是有已故未婚夫,況且這還是要嫁給自己的小叔子,别說沈母怎麼想了,那外面嚼舌根的她也應付不來啊
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微光透過窗簾縫隙照射進來,卻無法驅散戚許心中的陰霾。
戚許被“結婚”這兩個字震得魂飛魄散,一時間連裝哭都忘了,隻瞪大了濕漉漉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沈妄。
結婚?和沈妄?
在這個保守得吐口唾沫都能被人指指點點的八十年代?
她腦子裡瞬間閃過沈母那張慈祥的臉,還有街坊四鄰那些能把黑的說成白的唾沫星子。
更别提她名義上,還是沈家那個早逝大兒子的未亡人,而沈妄,是她的小叔子!這關系亂得讓她頭皮發麻。
“不不用”她幾乎是脫口而出,聲音嘶啞得厲害,帶着明顯的慌亂,“沈妄,昨晚昨晚是意外,是我不對,是我求你你不用這樣負責”
她越說聲音越小,因為沈妄的臉色在她的話語中一點點沉下去,那雙銳利的眼睛緊緊鎖着她,裡面翻湧的情緒讓她心驚。
那不是被拒絕的惱怒,而是一種更深沉、更壓抑的東西,像是某種堅定的信念被質疑而産生的痛楚。
“意外?”沈妄重複了一遍,聲音低沉得可怕,“你覺得這隻是意外?”
他猛地掀開被子起身,精壯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晨曦微光中,那些暧昧的抓痕愈發刺眼。
戚許吓得低呼一聲,猛地閉上眼扭過頭,臉頰燒得滾燙。
沈妄卻不管不顧,他彎腰拾起地上的軍褲利落套上,然後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着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的她。
“看着我,戚許。”他的命令帶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戚許顫抖着,一點點睜開眼,仰視着他。
逆光中,他挺拔的身形像一座山,帶着強烈的壓迫感。
“我沈妄做人,頂天立地。”他一字一頓,擲地有聲,“錯了就是錯了,認。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擔着。我碰了你,這是事實。你是我大哥未過門的妻子不假,但他已經走了!現在,你是我的人了,這一點,誰也改變不了。”
他頓了頓,眼神裡掠過一絲複雜的痛色,但語氣依舊斬釘截鐵:“至于我媽那邊,外面的人怎麼說,你不用管。一切有我。”
“可是”戚許還想掙紮,卻被沈妄打斷。
“沒有可是。”他語氣放緩了些,卻依舊堅定,“你現在需要休息。哪裡還難受嗎?”他的目光掃過她脖頸間的痕迹,聲音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和愧疚。
被他這麼直白地問及,戚許頓時羞窘得無地自容,全身的酸痛和不适感瞬間變得無比清晰。
她用力搖頭,眼淚又不争氣地掉下來。
沈妄沉默地看着她的眼淚,下颌線繃得緊緊的。
他轉身走進衛生間,很快,裡面傳來了水聲。
片刻後,他端着一盆溫水和一條幹淨毛巾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