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簡清像是僵住了一樣,看見了那條熟悉的裙子,可是他卻不敢上前。
那個人的下半身,被桌子壓在下面,而裸露出來的胳膊已經燒的不成樣子,整個都已經焦了。
陸簡清顫抖着雙手走過去,這一笑段路,像是走了一個世紀那麼長,陸簡清忘了時間,忘了所有東西的存在,整個世界空白一片,隻剩下了躺下地上的那一抹紅色。
桌子并不沉,陸簡清一隻手就将桌子掀到了一邊,露出來的雙腿也已經有不少地方都燙傷了,但是卻不及胳膊上的嚴重。
陸簡清跪在地上,将地上的女人輕輕翻了過來,但是當他看到臉的時候,不受控的抱着她怒吼一聲。
“許流年!”
那張臉,已經面目全非,看不清楚任何一個五官,像是被燒焦了的黑炭一樣。
可是陸簡清卻将這樣的許流年抱進懷裡,緊緊的抱着。
他知道許流年離他而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如果他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當初她去找他恩斷義絕的時候,他就應該将她囚禁在身邊,不然根本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陸簡清的眼淚都快要哭幹,完全沒有任何克制的嘶吼讓他啞了嗓子,不管再怎麼猙獰的表情,都無法表達出他内心的痛苦。
那種剜心一樣的痛,他體會過一次。
那個場景他永遠不會忘記,雅然躺在血泊之中滿面驚恐的樣子觸目驚心,可卻不及許流年葬身火海之中令人更加難以接受。
“陸簡清!你他媽混蛋!”
一股大力将他和許流年分開,岑凜榮的拳頭直接招呼到了陸簡清的顴骨之上。
他這個時候根本就不會去在乎什麼身份地位,什麼陸簡清的經濟實力,岑凜榮隻想将他打醒。
“流年!”
岑凜榮強忍着内心的痛恨将地上那個根本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抱在了懷裡,淚水滑落滴在女人的臉上,可是卻被焦炭一樣的皮膚吸收進去,再無痕迹。
一拳打過去的疼痛讓陸簡清清醒了不少,他起身抓過岑凜榮把他按在地上用同樣的方式也給了他一拳。
就是這個男人,無時無刻不出現在許流年的身邊,而許流年也總是站在他那一邊,現在就連最後的送别,他都要來摻一腳,陸簡清絕不可能讓他得逞。
“陸簡清你瘋了嗎!是你害死了流年,是你!”
岑凜榮絲毫沒有畏懼,和陸簡清厮打了起來,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在火災現場大打出手,周圍進來了越來越多圍觀的人,可是兩人根本就毫不在乎,就隻為了地上那個已經完全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女人。
“不是我!不是我!”
哪怕是陸簡清這樣反駁着,但是他心裡卻像是被刺了一刀。
他曾經無數次的看到過許流年的眼睛中透露出絕望的眼神,可是他卻隻當那個女人在演戲。
當他真正看到這個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他才明白那種絕望是根本演不出來的,那種痛苦到極緻時的面無表情才是最心痛的時刻。
每次許流年含淚逃跑,每次劇烈的反抗,每次深情的注目,原來都這麼的讓人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