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月神姑娘。”李言快速吃完紅燒牛肉面,作揖道。
“想聽什麼曲?”月神姑娘冷冷地道。
“《天仙子》。”李言腼腆地笑道。
“李公子真真癡情,十年來隻聽《天仙子》。”鄭嬷嬷笑道。
李言再次羞澀地笑了笑,不禁大着膽子瞅了月神姑娘一眼,恰好與月神姑娘的視線交彙,立刻慫慫地埋下頭顱,絞起的雙手貼着撲通撲通跳的心髒。
十年前,相國府上初見,便傾心到至今。
“我想彈《長相思》。”月神姑娘道,語氣肯定,絲毫沒有征求李言的同意。
《長相思》有三曲,月神姑娘隻彈奏了第一曲。
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歎。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瀾。天長路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
曲罷,月神姑娘輕聲道:“以後莫來了,我要入宮。”
“舒兒,不要入宮!”李言情急之下,握住月神姑娘的手。
“李公子多慮了,那個為今年的千秋宴彈奏琵琶曲的花魁恰好病了,舒姐兒隻是暫時入宮填補空缺。”鄭嬷嬷抿着嘴唇,道。
“那月神姑娘為什麼讓我以後莫來了。”李言松開手,低聲道。
“鄉試在即,舒姐兒希望李公子靜心讀書,高中舉人。”鄭嬷嬷已從珠簾内取來一隻木盒,打開盒蓋,裝着五千兩銀票,正是李言這十年來進入明月坊的數目。
“舒兒,等我。”李言捧着木盒,熱淚盈眶。
原來,多年的癡心,也是有回應的。
等李言如獲至寶般抱着木盒,一路傻笑地離開明月坊,鄭嬷嬷便關上正對着大街的窗戶,搖搖頭。
“舒姐兒,李公子是個難得的有情郎。”鄭嬷嬷勸道。
“嬷嬷難道忘記了父親和母親的冤死麼?”月神姑娘冷冷地道。
沒齒難忘!一句輔佐不力,就令相國府家破人亡。天家到底是無情,還是掩飾真相,或者兩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