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望舒聽後,噗嗤一笑,眉眼柔和,原本勝過迷人秋色的容顔,轉為動人春色。
“不知貧僧在狄大人眼中,算不算閑雜人等?”無恨穿了一身大紅色金絲海棠花袈裟,步履優雅,緩緩映入眼簾,端的是三分佛門七分塵俗,卻透着遙遠不可及的疏離感。
昨日,在丹鳳殿,天後當着玉蘭公主的面,枉顧皇室的醜聞,應了無恨的請求,賞下紅袈裟。
“夫君哥哥,受傷了就不要走動。”阿棠張開雙臂,飛撲到無恨的懷裡,小胖手恰好抱住無恨的腰部。
“挂念阿棠了。”無恨摸着阿棠毛茸茸的腦袋,笑道。
“夫君哥哥不用挂念阿棠,阿棠吃不下海棠酥了。”沒心沒肺的阿棠甜甜地笑道。
正啃着海棠酥格外歡脫的蘇蘇,非常不厚道地大笑。
“留淵老師?你是留淵老師!”夜凝煙一激動,手腳晃起的幅度沒有控制好,就生生地将鎖鍊掰斷了。
所幸,阿棠迅速拈起火系法術,将鎖鍊焊上。兩位大理寺少卿,注意到聲響,瞧見結結實實的鎖鍊後,便沒有産生懷疑,以為是剛才的分神導緻了幻覺。
“無恨,這裡是刑房,不是丹鳳殿。”狄彬冷笑道,将丹鳳殿三個字咬得極重,擺明了瞧不起眼前這個依靠好皮囊來魅惑天後的無恨。
“刑房怨氣重,天後娘娘派我過來,鎮壓一番,以免傷害到兩位大理寺少卿。”無恨雙手合十,嘴角展開溫潤如玉的笑。
蘇蘇最聽不得無恨溫潤如玉的笑聲,循着無恨的視線看去,瞬間怔愣住了。這狄彬,為人剛正不阿,為什麼身邊會環繞了如此多的厲鬼。
“本官斷案,旁人不得插嘴,否則杖責三十,請無恨謹記。”狄彬冷嗤一聲。
然後,狄彬站起身子,那犀利的眼神,仿佛長出無形的手,剝皮拆骨,将血戰沙場多年的夜凝煙打量得渾身冒出冷汗。
“右手的虎口生了厚厚的繭子,而五指白皙滑嫩,應是常常握着兵器練武造成的。”狄彬輕聲道。
“喂,你有沒有腦子,到現在還懷疑我是兇手?我不是解釋過多遍麼,斬魔刀下去,骨頭都會碎裂,又怎麼會如死者胸膛上的傷口那樣,恰好避開筋骨呢!”夜凝煙惱道。
若不是有意隐藏自己在凡間的蹤迹,以她這種受不得半點冤屈的性子,早就掐了瞬息訣,奪回斬魔刀,逃之夭夭。
“根據本官近日來的實驗,兇器應當是一把剪刀,确實與你無關。不過,本官可以肯定,你見過兇手。”狄彬雙手環胸,聲音清冷。
“如果那朵綠茶花是兇手,不必你指揮,我立刻将她抓過來。”夜凝煙提起綠茶花,就滿肚子的悶氣,索性一股腦地發洩出來,頓時神清氣爽,爾後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捂着臉蛋,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