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如此緊張一個絡子?”賀望舒冷冷地道。
“這是令荷的嫂嫂送的。令荷的嫂嫂,雖然出身青樓,但是知書達理,溫柔善良,待令荷如姐姐般親近。”虞令荷苦笑道。
“你說謊!這絡子,觸感清涼,滑不溜手,應是用的京城老字号玉容軒的冰蠶編繩。”賀望舒冷笑道。
“令荷記錯了,這個清水荷花絡子,是令荷打的。”虞令荷急忙喊道,卻不敢面對賀望舒清冷的眼神,閃閃躲躲。
“那虞令荷說說,如何犯下第六樁命案的。”賀望舒了然于心,質問道,面有不耐之色。
“第六樁?不會的,姐姐答應過令荷,會收手的。”虞令荷使勁地搖搖頭,先是難以置信,爾後猶如遭到晴天霹靂,淚如泉湧,楚楚可憐。
這時,李言又氣喘籲籲地跑過來,将虞令荷護在身後,第一次對賀望舒表現出些微責備的意思,惱道:“舒兒,我不是說過了,表妹絕對不是兇手。你們要是有什麼問題,就去審問流螢坊的銀燭姑娘,這清水荷花絡子是銀燭姑娘送給表妹的。”
“不要,賀大人,求求你,不要去。”虞令荷突然抓住賀望舒的裙角,苦苦地哀求道。
賀望舒素有潔癖,聞到虞令荷身上的馊味,不禁捂住鼻子,輕輕甩開。怎知,那虞令荷,宛若風中殘蝶,砰然跌落在地,摔破了額頭,鮮血汨汨流出。
“表妹!”李言立即将虞令荷抱在懷裡,心急如焚,眼底充滿了關懷,爾後沖出刑房外,大喊道:“快叫大夫!”
“去流螢坊。”賀望舒按捺住熊熊怒火,咬牙切齒道。
“舒姐姐,你先回家睡覺。讓阿棠和煙姐姐去流螢坊吧。”阿棠踮起腳尖,握着賀望舒的肩膀,那雙葡萄大眼一動不動地凝視着賀望舒,烏黑的眼珠子逐漸蛻變成寶藍色的漩渦,教人掉入其中而不自知。
賀望舒聽後,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打起哈欠。
“狄哥哥,你也一樣哦。”阿棠笑靥如花。
然後,狄彬跟着賀望舒,一前一後,乖乖回家睡覺。
“阿棠,你的狐媚術,進步不少呀。”夜凝煙拍了拍阿棠的小肩膀,開懷大笑。
流螢坊裡,銀燭姑娘正在打着殘雪驚鴻絡子。
殘雪驚鴻,是她最愛的菊花品種。一個殘字,凸顯了盛開也像是敗落的姿态。一個雪字,則是從死人慘白的膚色所延續下來的。驚鴻呵,傷心橋下春波綠,曾是驚鴻照影來,句句欺天。
“銀燭姑娘,你是連環開膛剜心命案的兇手吧。”阿棠道,小臉難得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