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老師,你再不起來的話,阿棠就去喊湘君叔叔。”阿棠小胖手叉腰,惱道。
“别”琴娘起身,哀求道。
琴娘與羲和上仙的每一世,青衣使者湘君都要插上一腳,執意與她糾纏不清。她惱怒過,反抗過,憎恨過,奈何法術不如湘君,落得慘敗。
“琴側妃,王妃尚未蘇醒,您最好跪着,向上天祈福。”馬嬷嬷一臉兇相,那高高昂起的頭顱,全然不将琴娘放在眼裡。
“王妃死了麼?在阿棠的家鄉,隻跪死人。”阿棠眨巴眨巴水靈靈的葡萄大眼,問道。
“大膽刁民,竟敢詛咒王妃!”馬嬷嬷怒道。
“阿棠可沒有詛咒王妃。明明是你自己說王妃尚未蘇醒的。在阿棠的家鄉,尚未蘇醒的,隻有死人呀。”阿棠故作無辜的表情,鼓起白裡透紅的小臉蛋。
阿棠的言外之意是,馬嬷嬷自己詛咒王妃的。
話音剛落,馬嬷嬷氣急敗壞,示意幾個粗使的婆子,上前捉住阿棠,一頓毒打。
這時,蘇蘇及時出現,輕輕松松地動了動手腳,就将婆子撂倒。
馬嬷嬷仍然不罷休,又指揮了從禮部尚書府帶來的侍衛,對付阿棠。那斜斜地瞟了一眼琴娘的神色,分明是在暗示侍衛,趁機殃及到琴娘。
“蘇蘇,老妖婆交給你,晚上獎勵你吃海棠酥哦。”阿棠指了指馬嬷嬷的胸口,賤兮兮地笑道,爾後拉着琴娘,蹦蹦跳跳地進入水芝院。
這水芝院,也是有侍衛的。
可惜,皆不是阿棠的對手。阿棠隻不過放慢了瞬息訣,掄起小拳頭,就将前來阻擋的下人推倒,還專朝臉頰上打,打成豬頭,幸災樂禍地笑着,重現了當年在青丘國那個調皮搗蛋的混世魔王的風采。
“住手!”一道嬌弱無力卻帶着薄怒的嗓音響起。
阿棠瞪大了葡萄眼瞅瞅,直道不是白蓮花不湊對呀。
這劉雨蝶,一襲素色如意紋千水裙,外罩藕荷色蟬紗,挽起慵懶而不散亂的堕馬髻,别了支镂空蓮花珠钗,面色雖然蒼白,但是毫不影響她與生俱來的書卷氣息,反而增添了弱柳扶風般的病态美,猶如從那婉轉動聽的琴曲中款款而來。
“王妃,您終于蘇醒了。剛才馬嬷嬷還擔憂你死掉了。”阿棠規規矩矩地行禮,水汪汪的葡萄大眼裡浸潤着真真切切的擔憂,教一同行禮的琴娘借着低頭的空隙,忍不住輕笑。
“琴妹妹,嬷嬷年紀大了,難免關心則亂,你莫怪罪她。”劉雨蝶握着琴娘的手,柔聲道,咳嗽陣陣,清秀的容貌立即起了淡淡的紅暈。
“王妃,那您趕快送馬嬷嬷回鄉下養老吧。馬嬷嬷若是糊塗到往王妃平日喝的藥方裡多添了一味藥,那就後果不堪設想。”阿棠皺巴着小臉,特意表現出幾分嚴肅。
劉雨蝶瞬間被噎住了,索性氣得呼吸急促,左手捂着胸口,右手指了指阿棠,竭力地睜開秀美的雙眸,卻無力阻止突如其來的疾病,猶如風中殘蝶,死死地抓住琴娘的手臂,為自己的不争氣而淚痕點點,直至院外那聲羲王駕到的高呼傳來,才堪堪暈倒在地。
“琴老師,阿棠也想學假裝暈倒。”阿棠跑到琴娘身邊,挽起衣袖,看着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抓痕,心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