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夜深人靜,而明月坊的熱鬧,才剛剛開始。
花魁荷香姑娘,得知邊境告急,甘願賣得初夜,以資助大周軍隊的糧草。
“喲,海棠小姐,也過來賞臉觀看,荷香姑娘的初夜拍賣。”明月坊的老鸨,仍然姓胡,與她的太祖母,極為相像。
京城的小道消息傳得快,這海棠小姐,家底深不可測。
在城北,開了一家賣海棠酥的鋪子,生意紅火。而城南新開的珍惜齋,揚言要打敗對面的珍珑齋。
出門時,常常牽着一位吃軟飯的小白臉,外加一隻蠻夷小白鹿。
“阿棠要競買荷香姑娘的初夜。”阿棠搖搖頭,面有不耐之色。
“那有請海棠小姐上三樓,視野開闊。”胡氏偷偷地瞅了一眼阿棠背後那戴着幕離也遮不住光華的絕色美人,怔愣了片刻,爾後打着金團扇,賠上燦爛的笑容。
這酒肉臭的朱門,誰不藏着點肮髒事。
前些日子,禦史台不是彈劾,那多次傾盡家财赈災的禮部侍郎,有豢養男童的癖好麼。
“蘇蘇,打賞。”阿棠皺起小眉頭,惱道。
正啃着海棠酥的蘇蘇,滿臉哀怨地望了一眼阿棠,隔着幕離瞟到留淵上神嘴角噙着的溫潤如玉的笑意,猛然打了激靈,才不情不願地用前肢解開馱在背上的一袋金子。
“海棠小姐養的小白鹿,真通透人性,”胡氏提着一袋金子,笑得合不攏嘴,屈起的膝蓋幾乎貼近地毯了。
老子是堂堂的麒麟聖祖!蘇蘇腹議道。
蘇蘇現在可不敢招惹阿棠了。
阿棠原本給珍惜齋上了金鎖,培養一番金盞與文風的感情。奈何,蘇蘇為了在白澤面前逞英雄,居然輕輕松松地破開了金鎖。
這下可好,文風知曉荷香賣初夜之事,已候在荷香的閨房多時。
阿棠氣得罵蘇蘇,重色輕友。
“阿棠娘子,吃口葡萄,消消氣。”留淵上神剝了葡萄皮,去了葡萄籽,拿冰塊滾一滾,用亮瞎眼的金勺子,喂到阿棠的嘴邊。
“一個個的,都不讓阿棠省心。”阿棠砸吧砸吧葡萄,歎道。
阿棠建議金盞,陪着文風,一起前往荷香的閨房。金盞竟然找了個要修改《茶花簪》的由頭,堅決不同意。
阿棠懶得打擊金盞,月老上仙寫的相思集,才是文筆精妙。
“阿棠,這魔人虞令荷,搞個拍賣初夜的噱頭,到底是何用意?”蘇蘇見阿棠吃個葡萄也能幸福得眯起雙眸,才敢趁機問道。
阿棠聽後,轉了轉圓溜溜的葡萄大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夫君哥哥,你說。”阿棠甜甜地笑道。
“那要等着今晚拍得荷香姑娘的初夜的最終金主出場,方知其叵測居心。”留淵上神淺笑道。
“夫君哥哥,真聰明。”阿棠咯咯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