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峥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他唇角仍勾着笑,眼底卻閃過一絲慌亂,很快又被掩去。
“哦?”他撐在她身側的手臂微微繃緊,喉結滾動,“知道什麼了?”
喬柚盯着他的眼睛,眼眶漸漸泛紅。
“我聽見了。”她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緩慢地割開兩人之間那層虛僞的溫情,“你和朋友打電話,說因為我肚子裡的胎兒是女兒,所以不想要了,想打掉。”
時無峥的呼吸一滞。
“你不敢帶我去醫院打胎,因為爺爺喜歡這個孩子,不論是男是女,隻是對于你來說,得是個兒子才行。”
她繼續說,指尖無意識地揪緊了身下的床單,“所以你就想通過同房的方式,制造我流産的意外,如果是意外,那爺爺就是覺得惋惜,也不能怪罪在你頭上,我說的對嗎?”
空氣仿佛凝固。
時無峥的胸膛劇烈起伏,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猜對了。
他确實這麼想過。
盡管此刻他回來,隻是單純想抱着她睡覺,但不可否認,在得知孩子性别的那一刻,他的确動過這樣的念頭。
計劃被赤裸裸地拆穿,時無峥第一次感到一種難堪的窘迫。
和喬柚相處的這段時間,他早就發現她和别的女人不一樣。
那些圍着他轉的女人,隻要看到他的錢,就能擺出最溫順的姿态,說最動聽的話,哪怕他故意說些惡劣的言辭,她們也隻會賠笑。
但喬柚不是。
他給她買再貴的禮物,她也隻會大大方方的笑着,說一句“真有實力”,眼裡沒有半分讨好。
有一次,他看她在數錢,就直白諷刺了她一句“财迷”,然後下一秒,她笑着問他,“我财迷,是因為錢能解決我的問題,你揶揄我,是因為錢解決不了你的無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