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柚被那充滿侮辱性的詞彙刺中,身子控制不住地一晃。
即便她自小就見慣了人性幽暗,經曆了許多不堪,但其中有一件往事,如同深埋心底的一根毒刺,每每回想,仍會讓她咬牙切齒,更會引發一陣深入骨髓的恐懼與生理性不适。
那是高考結束後的夏天。
她把發型修剪,換上好看裙子,上街買了一桶冰激淩正要回家,卻被附近的混子纏上了。
一共六個人,将她連拖帶拽,弄到了學校後牆荒廢的小樹林裡。
那個領頭的混混,嘴裡叼着煙,用令人作嘔的目光上下打量她,咧着嘴問她是選擇“陪”他一個,還是“陪”他們六個。
被六個高出她大半頭,渾身散發着汗臭和煙味的年輕男性團團圍住,那種窒息般的恐懼瞬間攫住了她。
就在絕望湧上,幾乎要将她淹沒時,她餘光瞥見身後殘破的磚牆角落,那裡有一片濕漉漉的泥污,一坨早已風幹發硬的狗屎,以及幾簇灰撲撲的狗尿苔。
她瞳仁震住,立馬猜想,那一片濕泥,應該是狗尿。
就在領頭的混混失去耐心,淫笑着朝她逼近時,她猛地蹲下身,一隻手毫不猶豫地抓起那坨硬邦邦的狗屎,另一隻手狠狠挖起一把濕黏腥臊的泥污,胡亂抹在了自己的臉和頭發上。
“來啊!不是要跟我好嗎!”她故意發出癫狂又傻氣的笑聲,将手裡的狗屎伸出去,豁出了一切,“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立刻把這坨屎吃下去67!”
她說這話,并非虛張聲勢。
如果那些男人真的敢再靠近一步,她真敢把那坨屎,塞進嘴裡。
她可以平靜旁觀各類渣男的表演,但她絕對不允許自己被男性毀掉。
喬淑,并非主動走上那條路的。
事實上她的母親,以及喬淑那些同樣淪落風塵的姐妹,甚至包括許意的母親她們最初,都并非自願。
喬淑出生在一個爛到根的家庭,重病纏身的母親,酗酒賭博成性的父親,還有一個隻會吸血,好吃懶做的哥哥。
年少時的喬淑學習很好,那個時代,哪怕她考上高中,上個大專,都能找到一份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