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邊崔家兄妹上了馬車,一時間沉默無言。
最後還是崔颢無奈歎口氣率先開了口,他擡起手摸了摸自己妹妹的腦袋。
“這次來可是死心了,這謝承熙果然是個冷漠無情的主,以我對他的了解,倘若他真的有心要來提親的話,你都醒了這麼久了他不可能不派人過來。”
“可恨他竟如此羞辱你,當初如果不是他怎麼會連累你一起追崖讓你名聲受損,如今卻是不肯負責。”
男人咬牙切齒,語氣中都是對謝承熙的強烈不滿。
崔明月的一張臉隐藏在黑暗中,隐隐地借着外面月色能看出她一張臉過于的蒼白了,整個人有些失魂落魄的。
聽到自家大哥的話,她這才過了幾息緩緩擡起頭。
“大哥,别這麼說,當初的事情也不能怪侯爺,侯爺是在奉旨剿匪,是我恰巧經過這才會被卷進去的。”
“何況侯爺說的對,他從來沒有對我表明過心意,隻是我自作多情罷了,如今既然已經說開了,以後就不要再糾纏了,反而自取其辱了。”
崔明月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心口還是忍不住的一陣酸楚,知道想要真的放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還是需要一個人待着慢慢的放下。
見到她如此懂事,崔颢反而更加的心疼了:“明月你放心,上京大好兒郎多的是,又不是非他謝承熙不可,大哥明日在軍中就給你物色一個更好的人選。”
“祖母和母親那邊也肯定會為你相看好人家,這女子嫁人還是要嫁心儀你的,這樣你嫁過去了日子才會過得好。”
崔明月沖着他笑了笑。
崔府的馬車在夜色下緩緩回去。
轉眼就到了年關,二皇子出發去江南徹查貪污的隊伍也已經走了。
這是年懷素在廣陵侯府過的第一個年,意義是截然不同的,一大早她就開始親自吩咐下人做足了準備。
整個府邸都挂上了喜慶的紅色燈籠。
花楹站在她的身邊,指揮下人挂着剪好的窗花:“再高一些别挂歪了,那對鴛鴦戲水的剪紙貼到侯爺跟夫人的窗戶上。”
下人們聽了她的吩咐站在凳子上忙碌着,還有下人穿着厚厚的棉衣腳步匆匆。
這也是侯府過的第一個這麼熱鬧的年。
往常侯府隻有謝承熙跟謝景安在。
每年過節的時候,他太忙了二人甚至不會坐下來一起吃個飯,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會準備。
說是過年,但是廣陵侯府内跟平常日子沒有任何區别,下面的人也感覺冷冷清清的沒有過節的氣氛。
如今年懷素嫁過來了,這個年卻完全不一樣了。
花楹走到了她的身邊,臉因為凍的而顯得微微有些發紅,她伸手舉過窗花。
“夫人,咱們院子裡有一個婆子手十分的巧,奴婢看她剪的多子多福的窗花特别好看就特意讓她多剪了一些,也一起貼到您跟侯爺的屋子裡去吧。”
年懷素身上披着男人厚厚的黑色大氅,毛領将她半張臉都埋了進去,襯得一張臉越發的小巧。
她的手中捧着暖爐,絲絲暖意順着手心流入全身,她一點都不覺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