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宴臨皺了皺眉,彈了彈煙灰。
“别的事情上你比誰都樂觀,怎麼一碰上真感情,就變得這麼沒底氣?”
江熾昂自嘲地笑了笑,擡頭看向陸宴臨,眼神裡滿是苦澀。
“我不争權,不是我不想,是我沒資格。”
他頓了頓,聲音放得更低了,像是在說一個藏了很久的秘密。
“說白了,我和江尊是同父異母。現在的江夫人能把我當親生兒子養,給我錢貴,讓我衣食無憂,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我哪兒敢妄想去跟她的親兒子争什麼?江尊喜歡嚴琳,我看得出來。而且當年我生病,他還毫不猶豫的說要給我捐骨髓,就憑這一點,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他争女人。”
他說到這裡,喉嚨哽了一下,又繼續說。
“嚴琳家裡兄弟姐妹多,她嫁給我,得不到任何好處。論未來,我給不了她翻身的機會,論感情,我連跟她表白的勇氣都沒有,怎麼給她純粹的愛?與其讓她跟着我受委屈,不如現在這樣,讓她嫁給江尊,至少能過得好一點”
陸宴臨看着他這副自我放棄的樣子,眯了眯眼,挑眉低眸看着他,語氣帶着點犀利。
“說的比唱的好聽,但本質上,還是不夠敢。”
江熾昂的肩膀垮了下來,搖了搖頭,低笑一聲,聲音裡滿是自嘲。
“是,我的确沒你敢。如果我是你,當年跟溫凝分開後,再見到她身邊有别的男人,我早就徹底放手了,哪能像你這樣,一直等到現在”
陸宴臨看着江熾昂垂頭沉默的模樣,無奈地搖了搖頭。
“行了,該說的我都說了,以後你的事,我也不再多提。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江熾昂點了點頭,指尖捏着沒點燃的煙,沒再說話。
兩人一同回到公寓時,空氣中飄着淡淡的酒氣和夜宵的香味。
溫凝和嚴琳頭挨着頭趴在餐桌上,睡得正沉。
嚴琳的臉頰紅得像熟透的蘋果,嘴角還沾着點醬汁。
溫凝的頭發散落在臉頰旁,呼吸輕輕的。
江熾昂放輕腳步走到餐桌前,彎腰小心翼翼地将嚴琳抱了起來,手臂穩穩托着她的腿彎和後背。
嚴琳在他懷裡蹭了蹭,嘟囔了句模糊的夢話,又沉沉睡去。
江熾昂低頭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轉身悄悄将她抱進了客房,輕輕帶上門。
陸宴臨則站在餐桌旁,目光落在溫凝身上,眼神泛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