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涼如水,已經快三更的天,東陽伯夫人得了消息,來得飛快。
走進大理寺時,一個趔趄差點摔在地上。
跟在她身後的東陽伯眼疾手快的扶住她,張了張嘴,隻有一聲歎息。
徐宇身上蓋着白布,衣角還有泛黑的血迹。
面目全非,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阿宇——”
東陽伯夫人跌跌撞撞的撲過去,淚眼婆娑,雙手緊緊抓住徐宇的手,不斷摩挲,“都是娘害了你,是娘害了你——”
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幾乎掀翻屋頂,十指死死攥着兒子冰冷的手,仿佛這樣就能将人從閻王殿拽回來。
東陽伯踉跄着跟進來,看到屍首的瞬間,老淚縱橫,扶着門框才沒癱軟下去。
“夫人,這是東陽伯世子麼?”池淵待她情緒平穩些,才問了一句。
“我的兒子,我當然認得。”她伸手想觸碰徐宇的臉,看到上面交錯的痕迹,心碎成一片一片了。
“是定襄候府害了他,”東陽伯夫人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是宋氏那個毒婦!”
東陽伯紅着眼眶去攙扶,滿是悔意,“怪我,怪我們自己,不該貪心”
他哽咽,說不下去。
池淵靜立一旁,待哭聲稍歇,他才沉聲開口,“夫人,令郎為何會出現在定襄侯府?”
東陽伯夫人渾身一顫,忽然擡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随後擠出一抹凄慘的笑容,“沒錯,都是貪心,才害得我兒死于非命。”
她喉間發出嗚咽,又露出怨恨的眼神,“我一定要定襄侯府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