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後,大理寺的牢房陷入死寂,宋氏坐在草席上,面前擺着兩個食盒,侯府送來的荷花酥,宋家送來的馬蹄糕。
淚水無聲滑落。
她将馬蹄糕一個個掰開,一顆烏黑的藥丸滾落出來,泛着冰冷的光澤。
都在逼她去死。
宋家的馬蹄糕裡藏着毒藥,是要她自盡以保全家族顔面。
而侯府的荷花酥裡什麼都沒有,曲裎甚至沒有給她留下一句告别。
最狠的是曲淩。
她根本不需要下毒,不需要威脅,她隻是把曲連枝拖到她面前。
當着她的面将自己的女兒打得頭破血流。
曲連枝的慘叫聲,比任何毒藥都更誅心。
“這就是我的命麼?”宋氏的指尖摩挲着那顆藥丸。
她就這樣坐着,坐了一整夜。
夜盡天明,晨光熹微,她終于仰頭吞下藥丸。
劇痛襲來的瞬間,她恍惚看見年少時的自己。
那時無憂無慮的明媚少女,怎麼也不會料到最後葬身在這樣陰暗的地方。
當獄卒發現時,宋氏的身體已經冰冷。
她唇角殘留着一絲血迹,神情卻異常平靜,仿佛隻是睡着了。
食盒裡的荷花酥,兩塊被咬過了,馬蹄糕卻隻是被掰開了,一塊未動。
死訊傳到定襄侯府時,曲淩正拿着嫁妝單子在看。
“咱們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祖母。”她心情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