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連枝依舊站在角落，對眼前的混亂視若無睹。
一片混亂中，曲恒的眼睛漸漸失去了焦距。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似乎想說什麼，卻最終沒能發出聲音。
手從被褥中滑落，懸在床沿，再無動靜。
曲連枝無神的眼中滑落眼淚，緩步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曲恒的鼻息，然後平靜說道，“阿恒走了。”
扭打中的兄弟倆同時停手，曲裎飛身到床前，“阿恒？”
他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孩子——”
曲裕也愣住了，他抹了把臉上的血，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其中竊喜最多。
曲連枝突然扯出一抹笑，“死了好，都死幹淨了才好。”
她轉身離去時，看了一眼曲淩。
眼神中沒有怨恨，也沒有喜怒。
曲淩跟着她出去了，将亂糟糟的一切甩在身後。
姐妹二人并肩走在廊下，誰也沒有出聲，丫鬟婆子們遠遠的跟在身後。
“我什麼時候會死呢？”曲連枝先開口。
她扭頭，曲淩從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情緒。
“你打算什麼時候殺了我？”曲連枝又問。
曲淩反問，“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兩個人的語氣都很平靜，仿佛隻是在商讨哪家的胭脂更濃郁。
“我想活，”曲連枝很認真的說，“你願意給我活命的機會麼？”
曲淩笑了，“你的命在你自己手中，與我何幹？”
空中凝聚起寒意。
“我不想死。”曲連枝無聲痛哭。
她在哭自己，也在哭死去的人。
曲淩看着她哭，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