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聽到動靜,急忙回頭看向被打開的門。
她的眼睛渾濁,目光渙散。
“夫人的眼睛”丫鬟驚了一跳。
帶路的嬷嬷是何老夫人的心腹,也是看着何氏長大的,歎息,“日日夜夜的哭,眼睛可不就哭壞了麼?”
“你是侯府的人?”何氏還能微弱的看見一些。
她激動的拽着丫鬟問,“我兒子怎麼樣了?”
“二夫人,郡主讓奴婢來傳話,他死了。”
丫鬟剛說完,何氏猝不及防的給了她一耳光。
“胡說,他怎麼會死?你敢咒他?”
丫鬟莫名挨打,心中有氣,她退後一步,揚聲,“他被魯國公夫人砍了雙臂,傷口潰爛生蛆”
“住口!”
何氏撲過去掐住她的脖子,目眦欲裂,“你撒謊,你撒謊。”
發了瘋的人力氣太大,掐得人喘不過氣。
帶路的嬷嬷吓壞了,疊聲喊人來。
把郡主派來的人傷了,可不得了。
好不容易把何氏拉開,丫鬟被掐得面色發紫,越發憎恨,“他很能熬,熬到今日才死。”
“姑娘少說幾句吧。”嬷嬷想拉着她走。
“不可能,”何氏面容扭曲,喃喃自語,突然歇斯底裡地大笑起來,“他不會死,不會死的!”
“他死了,死無全屍。”丫鬟恨恨說道。
“不!”何氏發出凄慘的嚎叫,“閉嘴!閉嘴!”
曾經的二夫人,此刻像個瘋婆子一樣在佛堂裡發瘋。
嬷嬷趕緊連推帶拽的扯着丫鬟走了,生怕她說出更加刺激人的話。
何氏的聲音漸漸嘶啞,最後變成嗚咽。
兩日後,下人推開佛堂的門,何氏懸在房梁上。
衣裙在晨風中輕輕擺動,她睜着的眼睛裡還凝固着絕望。
死訊傳到曲淩耳朵裡,她眨了眨眼睛,笑了。
同一天,白霜狼狽不堪地入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