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捧着錦盒頭也不回往外走。
阿綏堂弟雖受祖母與父親偏愛,卻也是因為他自小沒有父親,即便是嫡子出生卻也可憐。
陸長澤對他更多的是同情。
嫡子又如何?堂弟照樣沒有父親。
見他這般,鐘姨娘氣得胸口起伏,憤憤道:“你這孩子!怎麼就不知道為娘的一番苦心?”
一晃初十至,這日翠微苑忙成一團。
清早天色微亮,阿綏便醒來了,洗漱完來到雲挽的屋子一同用朝食。
府裡的馬車最晚辰正便要出發,盡管一切早已準備就緒,雲挽還是免不了擔心,多多叮囑:
“到了那緊跟在你堂兄身邊,聽學錄安排,該帶的阿娘已經檢查過了,沒有落下。”
“去了學舍要與同窗友好相處,行事大大方方的,不要膽怯、不要害怕,路上要是餓了就打開食盒,阿娘給你備了點心。”
“如今開春不久,早晚寒涼,你要多穿件外衣,莫要貪涼”
路上雲挽忍不住絮叨,生怕忘了叮囑什麼。
她總算是體會到‘兒行千裡母擔憂’的感受了,雖說阿綏并非‘離家千裡’。
阿綏牽着娘親的手,身量隻到雲挽腰側,肅着一張臉聽得認真:“阿娘放心,孩兒都記住了。”
正好到了大門口,接送的馬車停候良久,陸元铎、陸長澤以及鐘姨娘站在車旁。
“磨磨唧唧得平白耽誤人時間”鐘姨娘小聲嘀咕。
陸元铎一個眼神掃過去,她趕忙掩唇噤聲。
雲挽朝幾人點頭打了招呼,随後送阿綏上了馬車。
馬車臨行前,阿綏掀開緞簾奶聲奶氣道:“阿娘莫擔心,等到了十日後休沐,孩兒就能回家了!”
雲挽壓下眼中的淚水,朝他溫笑:“好,到時阿娘去接你。”
弘文館學子十日一休,平日裡都是住在學舍,與同窗吃住。
望着遠處的馬車,雲挽心口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塊肉。
她這一生最重要的兩人,便是母親與阿綏,皆是與雲挽血脈相系、骨肉相連之人,他們是這個世上最親密的人。
可母親早已離開了雲挽,孩子亦會長大,逐漸擁有他自己的人生。
盡管雲挽怅惘,但更多的還是欣慰。
在丈夫去世的這幾年,阿綏是她的慰藉與寄托。如今,他也在慢慢長大。
雲挽沒有讓自己過多沉浸在自我的情緒裡,因為她同樣有自己熱愛的事業要忙碌。
踏進翠微苑,月支興奮地沖了進來:
“夫人,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