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病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起初以為僅是受涼染了風寒,喝上幾貼藥便能痊愈,誰知一連幾天過去,病情絲毫沒有減退。
靜悄悄的屋内,隻留了一盞燈,其餘皆滅了,大夫診斷雲挽是邪風侵體,這會兒下人們将屋子裡外的窗棂都關了,隻留了一條縫隙,用作通風。
四周彌漫着淡淡的藥味,淺色床幔随微風浮動,床上鼓起一團,偶爾有咳嗽聲傳來。
月牙輕叩門進來,“夫人,藥熬好了。”
聽到咳嗽聲,她趕忙放下手中的托盤,來到床榻前撩起幔簾。
一張粉白小臉映入眼簾。
雲挽躺在床榻上,整個人蜷縮在柔軟的蠶絲被中,如瀑青絲肆意鋪在軟枕上。
藏在被角下的面龐緊閉雙眸,鬓角汗涔涔,細膩雪白中透着一抹不正常的潮紅,小巧檀口紅豔豔。
細眉時不時蹙起,此刻她忽冷忽熱,頭昏腦脹,睡得并不安穩。
眼底劃過濃濃擔憂,月牙取來幹淨的帕子為她擦拭頸窩的盜汗,動作輕柔仔細。
雲挽逐漸醒來,擡起沉重的眼皮,半睡半醒中開口問:“送阿綏去了沒?”
一出聲喉間如刀割般難受,嗓音細弱而沙啞,透着病中的疲倦。
月牙:“半個時辰前月娥送小少爺上了馬車,想來這會兒小少爺該到了。”
想起自家聰靈隽秀的小少爺,她眼中含笑,有意同雲挽多說道:“月娥說小少爺上馬車前還擔心您的身體,問您的病何時能好?叮囑奴婢們要好生照顧您呢!”
聽到兒子,雲挽勉強露出抹笑容,語氣無奈:“這孩子!怎麼還操心起大人的事來?”
前日阿綏從弘文館回來,得知阿娘生病便寸步不離地守着,哪兒也不願意去。
昨日他本該回去,但由于擔心雲挽所以告了一日假。
今日假結束,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