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獨自站在門前,他幽幽歎息。
雲挽不知自己哭了多久,隻覺眼淚似乎怎麼也流不盡,滿腔情緒無法發洩。
她心想自己這麼大個人了,都是個四歲孩子的母親了怎麼還哭呢?要是阿綏知道了,肯定會笑話她這個做阿娘的吧?
不過就是受了點委屈罷了,有什麼好哭的?反正結果對她來說不是已經很好了麼?
她哭有什麼用?眼淚可是這個世上最無用的東西了
雲挽一個勁兒地安慰自己,開解自己,然而越是如此,眼裡便越止不住,到最後仿佛成了決堤的洪水,傾瀉不止。
直到哭累了,大腦昏昏沉沉的,雲挽漸漸睡了過去。
嗚咽聲驟停,四周沉寂下來,景宣帝猶豫半晌,推門而入。
門扇推開又合上,給人錯覺般,唯有燭火輕晃,刹那間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擡手挑起燭芯,微弱的光線瞬間明亮,景宣帝悄步來到榻前。
蜷縮成一團,側卧在榻上的嬌小身影映入眼簾,雲挽未脫鞋襪,發髻未除,整個人似嬰兒般。
尋了個位置坐下,景宣帝掌心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撥弄便脫去了她的繡花軟鞋。
傾身靠近她,接着伸手撥了撥雲挽散落在側臉上的碎發。
入目的一張梨花帶雨的美人面,雪白肌膚上染着薄薄紅暈,眼尾、鼻尖俱是微微泛腫,低垂的睫羽上沾着晶瑩淚珠,欲墜不墜,看上去可憐又嬌媚。
景宣帝擡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喟歎聲響起。
“怎麼還哭得像個小孩?”
不,小孩受委屈了還知道找家長。
夫人卻隻敢躲起來偷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