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阿娘知道了該多寒心?
這小子,一套套的還懂得挺多。
景宣帝換言道:“那朕與你做個交易,明日朕多留徐老一個時辰,今日之事先不要同你阿娘說,待下次你們見面再說。”
至于他們母子倆下次見面的時間,那就由他說了算。
他語氣格外誠懇,阿綏便信了,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決定回去後在日薄上記下,等下次見到阿娘定要與她說這件事。
兩小孩離開後,太陽已落山,暮色升起,殿中燭火不夠,導緻光線昏暗,恰似濃雲籠罩。
景宣帝揮手打發了進來掌燈的宮人,獨自一人坐在玉階之上,整個人安靜地如同一座雕塑。
神色沉着,目光冷凝,令人看不透他在想什麼。
一陣風從外面灌進,燭火晃動,江福盛微胖的身軀匆匆出現。
“陛下,玄龍衛玄一已召回。”
景宣帝起身,長身玉立,燭光将他的影子拉長,他口吻淡淡道:
“傳朕口令,命他放下其他事,全力追查五年前朕的壽辰宴上,何時何地夫人都在做什麼。”
既然知曉當年的人是夫人,此事便好辦了,隻要追查下去,不愁找不到蛛絲馬迹,景宣帝反倒不急了。
在得知夫人便是那方帕子主人後,景宣帝很想此刻沖去紫宸殿同她對質,當面拆穿。
可腳步才擡起,便落下了。
夫人是隻小狐狸,有幾分狡猾,若是光靠這一方帕子便想她承認五年前的事,那是絕不可能的,說不定她早已備好了各種說辭糊弄自己。
隻有在找到十足的證據,狡猾的夫人才逃無可逃。
想着這,景宣帝心生一陣悔意。
早知那日,他便不說什麼要将人淩遲處死、千刀萬剮的話了,這下好了,被夫人記到心坎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