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想起中午他當着衆人面前表露對自己的關心,景宣帝内心頓時膨脹。
還是個貼心的孩子。
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父親能收到來自兒子的關心?至少太子和三皇子就從未對他表露過。
心寒。
“當着大臣的面,朕也不好對太子過于苛責,否則旁人不知緣由,會誤以為太子是因長綏而受罰,對你們母子倆不利。”
午後那會兒他的确動了廢儲的念頭,冷靜下來倒是慶幸有的大臣相阻。
景宣帝深知,他可以責罰太子,可以廢儲,但絕不能将雲挽母子倆牽扯進來,絕不能讓衆人以為是他對母子倆的寵愛導緻的。
否則,那些明裡暗裡支持太子的人,便會轉而攻讦雲挽母子倆,尤其是流言傷人,防不勝防。
他總不能封去所有人的口舌,這與暴君何異?
聞言雲挽眸光微動。
景宣帝下颌抵在她的頸窩,蹭了蹭說:“夫人若是心裡還有氣,不妨沖朕撒,莫要埋在心底生悶氣。”
打也好罵也罷亦或是咬他兩口,都是他們之間的事,旁人不知道。
“你教導長綏少動氣,對身子不好,怎麼輪到夫人自個兒了便忘了?”
雲挽扭頭哼了哼,“妾身可不敢沖您撒潑。”
他有心解釋,她自然也聽進去了,下午那點子氣早就散了。
景宣帝心底一喜,耳畔又聽她說:“妾身氣得不僅僅是太子對阿綏動手。”
語氣頓了頓,雲挽索性說出心裡話:“妾身還氣您為何要叮囑阿綏故意隐瞞?難道妾身是什麼斤斤計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