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一巴掌拍在自家兒子身上,面帶嫌棄:“抽什麼風呢?好好吃你的飯去。”
二十幾歲的人,淨作怪。
岑遠舟有苦難說,心底直呼冤枉。
景宣帝笑了。
岑家倒是沒有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林秀罵完兒子,轉頭看向雲挽,神情滿是溺愛:“見你氣色好,過得好,舅母就放心了,可惜你娘和你舅舅去得早,不然他們也會為你高興。”
她幽幽地歎了口氣,眼底俱是遺憾。
“所以舅母,您更要保重身體。”
雲挽給她夾了塊粉糯排骨,柔聲安慰:“到時看着表哥高中,看着他娶妻生子,一家人平安順遂,您老人家往後半生就等着享福吧!”
聽她這麼說林秀眉間的愁緒微微淡了淡,“話雖這麼說,你舅舅生前最愧疚的就是你娘和你。”
“他沒本事,無力阻止你娘嫁到雲家,又沒辦法阻止你嫁給一個行将就木的男人”
最後眼睜睜看着親妹妹病死,又看着唯一的外甥女守寡。
陷入回憶,她語氣低落,眼角有淚光閃爍。
雲挽握住她的手搖頭:“舅母,不要說這樣的話,這輩子能有你們這樣的親人阿挽很滿足了。”
人人都說她六親緣淺,可這輩子能有幾個真心待她的親人雲挽真的心滿意足。
她是知道的,當年陸豐瀾去世後,舅舅不希望她大好年華在深宅大院守着塊死人靈牌白白蹉跎一生,多次寫信給雲家要求他們接雲挽回去。
甚至他買好了船票,準備親自上京城,打定主意不管是商量也好,撒潑也罷,一定要把雲挽這個外甥女帶出陸家。
如果雲家不肯接納一個喪偶的出嫁女,他就帶雲挽回揚州。
可惜運道不濟,還未啟程便病倒了,病情兇猛,岑舅舅很快便撒手人寰。
那時雲挽自身難保,更出不了陸府,唯一能做的就是給舅舅一家寄去傍身的銀錢和珍貴藥材。
說起岑舅舅,幾人都不是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