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應允,雲挽推開門扇,進去後沒有關緊,而是給景宣帝留了條縫。
屋内炭火未點燃,冷氣撲面而來不比外面暖和,雲挽一眼看到趴在地毯上的阿綏。
小小的一團呈青蛙趴狀,手腳蜷縮撅着小腚,整張臉埋進胳膊裡。
雲挽一顆心高高懸起,快步走過去蹲下,“乖寶,怎麼趴在地上?告訴阿娘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她伸手摸了摸阿綏的後頸,判斷孩子是否起熱。
隔了小片刻,悶悶的聲音傳來:“沒有不舒服,身上髒。”
他不想弄髒了床榻,就随便趴地上了,反正有絨毯。
雲挽拍了拍他的背,輕聲哄:“乖,地上涼,先起來。”
“讓阿娘看看你臉上的傷。”
阿綏扭了扭身子,他還想繼續趴着賭氣,但面對最親近的阿娘,他最後還是慢吞吞地挪起身。
看到那兩道抹了藥更顯可怖的抓痕,雲挽倒吸一口氣,忍不住埋怨:“你父皇還說沒事,這叫沒事?”
要是再深點就要留疤了,她不敢想自己孩子的漂亮臉蛋上留下疤得有多心疼。
門口偷聽的景宣帝摸了摸下颌,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雲挽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心疼地捧起他的小臉,手指靠近卻不敢觸碰,隻好輕輕吹了吹。
“是不是還很疼?”
阿綏搖頭,複述在抹藥時他疼得嘶嘶叫後景宣帝的教育:“他說男子漢大丈夫,一點小傷小痛要學會忍耐。”
‘他’是誰,不言而喻。
“胡說!”雲挽反駁,語氣稍冷。
她嚴肅地告訴阿綏:“在阿娘面前不許忍着,疼就要說出來,咱不聽你父皇的!”
那個男人皮糙肉厚,怎麼能和兒子比?
“明白了嗎?”
阿綏小雞啄米般點頭,“明白了。”
景宣帝緊握門框。
罷了,他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