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挽進殿,入目景宣帝伫立于蟠龍禦案後,微微俯身執筆在空白宣旨上揮墨,像是在作畫,動作行雲流水。
她站在殿中央,腳下地衣生花,團紋複雜神秘,踩在上面沒有一絲腳步聲。
雲挽靜靜立在原地,躊躇不前。
直到景宣帝一語驚醒,“夫人站在那發什麼呆?”
他手裡的朱筆懸在半空,擡首望了過來,冷峻的面容透着幾分舒展柔和,目光凝着甯靜。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雲挽踱步上前,錯開他的視線随意掃了眼桌案,問出盤旋在心中已久的疑問:
“陛下都知道了?”
景宣帝擱下朱筆,用帕子拭去指腹沾染的墨迹,挑眉反問:“夫人指的是什麼?”
見他還故意打趣自己,雲挽嗔怒:“您明知故問。”
如若不是知道自己的那些盤算,他怎麼會那般及時地派人知會自己關于鄒家犯下的事?
“妾身根本瞞不過您。”她語氣笃定。
眼前的男人并非什麼傀儡皇帝,而是真正憑借實力坐上的這個位置,他無需受人掣肘。
誰也不知他有多少耳目喉舌。
景宣帝蹙額糾正:“夫人又忘了,私下該稱‘我’。”
沒想到他言及其他,雲挽讷言:“妾我同您說正事呢!”
景宣帝攬過她至身前,肅聲道:“朕說的也是正事,下次夫人再喊錯,便罰夫人喊朕‘夫君’百遍。”
雲挽:
将她無言的表情收入眼底,景宣帝擡手撫在她的側頰,瓷白如凝脂的肌膚在粗粝指腹的摩挲下,泛起淡淡的薄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