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那一腳,看起來重,其實還在他能承受的範圍。
宋令儀烏眸睜大。
剛開始還有些不可置信,轉念一想,又覺得在情理之中。
這群土匪才是一夥兒的,她隻是外來人。況且山寨靠打家劫舍維生,需要人力,這土匪頭子定不想損兵折将。
蕭明夷回頭看向宋令儀。
遠處躍動的火光照亮他的五官,卻照不進他的眼底。
“大半夜不在院子裡待着,想跑?”男人漫不經心的嗓音壓進耳朵裡,不辨喜怒。
少女無端心顫,下意識挪開視線。
不為别的,氣場太強了。
宋令儀上輩子見過很多帥哥,演員愛豆、小生硬漢,帥得各有千秋,但任何一人都不像眼前這位,氣勢淩厲迫人,哪怕一句話不說,也帶着不怒自威的威儀,就像影視劇裡的皇帝
不對,不對,一個土匪頭子,怎麼能跟皇帝相提并論。
“沒有。”宋令儀矢口否認,聲音細如蚊蚋,“睡不着,溜溜腿而已,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在蕭明夷面前,少女還不夠圓滑,哪怕心思千回百轉,開口仍然青澀,像是初春冒尖的嫩芽。
那雙幽邃鳳眸帶着詭異和莫名的危險,落在少女身上時,叫人不寒而栗。
“我勸你不要亂動心思,這虎頭山上陷阱衆多,稍不留意就會命喪黃泉,到時可沒人給你收屍。”
宋令儀呼吸微窒,反駁的話卡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與其說是訓誡,不如說是警告。
蕭明夷轉身往主樓走,步伐緩踏沉穩,像是扣在人心上。
他方才本不想出手,畢竟時局緊張,又正值用人之際,為了一個不相幹的小姑娘教訓麾下的将士,難免叫底下人寒心。
可若不出手,這類肮髒事有一就有二。
小姑娘甯願行乞,也不願賣身青樓,可見是個有骨氣的。既然把人領回了山寨,又何必把人往死路上逼。
宋令儀輕手輕腳跟在男人身後,神情恍惚,心不在焉,連前面的人何時停下都不知,一頭撞上肉牆。
“”
少女屏息回神,忙不疊後退半步。
蕭明夷神情冷淡:“給你一刻鐘,收拾好東西來主樓。”
“去主樓做什麼?”宋令儀弱弱問。
廊下火光流淌在男人銳利深邃的面龐,頹懶又透着風流,語不驚人死不休:“孤男寡女,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