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再次關上。
宋令儀用溫水浸濕帕子,替土匪頭子擦拭身體。
纖細手指握着帕子,細心避開傷口,動作輕柔,從雙臂擦到肩膀,而後逐步往下,胸膛、腰側、小腹、再往下便是男人的亵褲
視線不經意瞥過微鼓,宋令儀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帕子避開那處,倉促擦了幾下大腿,扯過被子替他蓋上。
好似打完一場硬仗,宋令儀脊背冒汗,心跳如擂鼓。
回望床榻上的男人,仍安靜躺着,沒有絲毫轉醒的迹象,她心間那點羞恥感才稍稍褪去,改坐到桌邊,大口灌下涼水。
到了夜裡。
因段從南吩咐過,要時刻守着土匪頭子,一旦有發燒或其他情況,必須及時報給他,所以宋令儀沒有回小房間睡,而是在土匪頭子屋裡打地鋪。
燭火熄滅,隻留窗邊一盞油燈。
室内光線朦胧。
累了整日的少女,就着地鋪沉沉昏睡。
及至後半夜,床榻上的男人緩緩睜開眼。
靜谧的寝卧内彌漫着苦澀湯藥氣。
蕭明夷盯着熟悉的灰色幔帳,眼裡有一瞬迷離,思緒漸漸回籠,聽到室内響起的細微呼噜聲,兩道濃眉蹙起。
他偏頭看向聲音的來源,一眼就瞧見四仰八叉,睡相一言難盡的少女。
“”
蕭明夷撐着身子要坐起,胸口卻像是被巨石碾過,劇烈的痛感席卷五髒六腑,叫那張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龐愈發慘白。
“咳咳咳”
咳嗽聲突兀響起,驚醒了地上的少女。
宋令儀揉着惺忪睡眼,撐起身往床上瞅。
隻見土匪頭子捂着胸口,那雙幽深黑眸定定盯着她,氣若遊絲:“你怎麼在這兒?”
宋令儀抿唇。
還好意思問,昏過去之前也不說囑咐兩句,其他土匪怎可能平白放她走。
不過這些話,少女隻敢在心裡蛐蛐,面上仍笑嘻嘻。
“五爺,您終于醒了。”
宋令儀膝行兩步,湊到床邊請功。
“看到您受傷,我真的好擔心啊您昏迷這段時間,除了治傷,都是我在照顧呢。”
幔帳中光線晦暗,四目相對的瞬間,蕭明夷率先移開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