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慢悠悠睜眼,用氣聲道:“方才跌了一跤,忽然見紅,我才想起來癸水推遲了一個月。”
“哎喲,你這也太不上心了!”虞娘急得不行。
若真有了孩子,那可是太子殿下第一個孩子啊,金貴無比!要是在鶴仙樓裡流産了,等太子殿下回來,甭管是何緣故,她人頭不保啊!
片刻之後,四名小厮擡着輿辇下樓,虞娘一邊在前賠罪開道,一邊絮叨叮囑那幾個小厮動作小心些。場面滑稽又怪異,簡直難得一見。
偏偏輿辇上的女子戴着從頭遮到腳幕籬,衆人就算好奇,也不知她是誰。
輿辇擡出大門,差點沖撞到一名錦袍少年。
少年閃身避開,撣了撣衣袍,皺眉道:“這是什麼情況?”
身邊的賭坊管事腆着笑臉道:“小公爺息怒,虞娘一向穩重,大抵是碰到什麼急事了,才會這般莽撞。”
被稱作‘小公爺’的少年眉宇微舒,沒再追究,大步進了鶴仙樓。
賭坊管事跟在他後面,擦了擦額頭冷汗。
這位晉國公府的小公爺,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混世魔王。晉國公府年輕一輩就這一個男丁,當成寶貝疙瘩般寵愛,誰都不敢輕易招惹他。
那廂,輿辇一路擡到醫館門口。
醫館裡的大夫聽說是見紅,眉頭一皺。
鶴仙樓女子接客之前都會吃藥,懷胎的情況甚是少見。就算懷了胎,樓裡也有法子流掉,不至于這般大張旗鼓送人就醫。
“張大夫,這孩子一定得保住啊!”虞娘神色緊張。一路小跑過來,鬓邊碎發都汗濕了。
張大夫好奇歸好奇,沒有多問,“知道了,知道了,去外面等着吧。”
從進門開始,這句話就說五六遍了,至于那麼緊張嘛。
帷簾拉上。
張大夫正要給少女把脈,床上的人猛地撐坐起來,吓得他後退半步,兩眼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