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鼻尖一酸,
“你今年有十六了吧?”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望着幔帳感慨道:“一晃都這麼大了當年得知燕娴生了女兒,本想去淮州城看望你們,老頭子說什麼也不肯,非要你阿母先低頭。”
“可燕娴看似溫柔乖順,其實跟老頭子一樣是倔脾氣,這麼多年不曾回來看過一次。”
與其說怨怼,老太太眼神裡更多的是黯然和哀傷。
“咳咳咳”
幾聲輕咳,将衆人的心吊了起來。
旁邊的嬷嬷立馬勸慰道:“老太太,您尚在病中,不宜憂思過度啊。”
宋令儀烏眸微轉,咬字如珠玉相碰,脆而動聽。
“其實阿母也很想念外祖母,在淮州城的時候,阿母常與我說起您。若是阿母還在,定不願見到外祖母悲痛傷身,纏綿病榻。”
少女懂事乖巧,老太太瞧着心裡也好受了些,眼神慈愛:“你是白露那天生的吧,這些年,雖不能親自去淮州城看你,但外祖母每年都偷偷給你準備了生辰禮”
說到這兒,老太太不免惋惜,喃喃道:“若能早些見到你就好了阿妤的及笄禮操辦得很熱鬧,你若在京都,及笄禮定然跟她一樣熱鬧。”
老人家最愛喋喋不休,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可以重複好多遍,宋令儀安靜聽着,一點兒不覺煩。
這種被念叨着的感覺真好。
上輩子大學畢業,她一直留在羊城工作,極少有機會回老家陪伴姥姥姥爺。老人家不會用智能機,教了好幾次才學會打視頻通話,可學會之後,姥姥姥爺怕打擾她工作,很少給她來電。
每月僅有的幾次通話,老人家都會念叨着問她吃沒吃飽,錢夠不夠用,又怕城裡的菜不新鮮,硬要給她寄些自己家種的菜
思及此處,眼淚順着宋令儀眼眶落下,臉頰蹭了蹭老太太的手背。
“來京都之前,我很擔心外祖母不喜歡我,怕寄人籬下,會被嫌棄。”
聽少女這麼一說,老太太眼裡滿是心疼,手也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