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之人畫功拙劣,若非刻意敷衍,定是胸無點墨。
可這幅畫卻叫他莫名想到阿梨,如果讓她來作畫,大概也是這般驚世駭俗。
舉畫的婢女繼續繞行,掠過陸潛面前時,少年隻頭疼扶額,多看一眼都覺羞赧。
這死丫頭敢不敢再笨一點,不會畫就别畫麼,這幅畫在人前展示出來,不招笑才怪。
舉畫的婢女最後停在裴昭面前,
因公主的婢女特地吩咐過,所以她逗留了很久,就想看自家公子的反應。
散座附近的公子哥兒痛苦憋笑。
“鑒之兄不是關心宋姑娘的畫作麼,如今送來了,你看了這隻‘海豬’,有何感想啊?”
說話的公子哥兒甚至連畫的動物名字都沒記住。
周圍笑聲更甚。
裴昭看着這幅畫,神色凝重一瞬。
“山海經注中說:‘今海中有海豨,體如魚,頭似豬’。豨者,豬也,褚兄喚它‘海豬’,其實也對。”
那姓褚的公子哥愣住,難道裴鑒之真知道‘海豬’是何物?
“裴某從未見過海豚,以前讀到此篇時,實在想象不出‘體如魚,頭似豬’,心裡總有疑惑,今日看到宋姑娘所畫的海豚,惟妙惟肖,也算解了裴某心中的疑惑。”
陸潛沒想到死魚臉會替死丫頭說話,心頭訝異,面上卻不顯,跟着說:“體如魚,頭似豬,不就是我表妹畫的這樣嘛,有何可笑的?”語氣帶着淡淡的威脅。
“”
滿座笑聲驟停。
能讓裴家二郎說‘惟妙惟肖’,還真是不易。無論出于女兒家的面子,還是陸小公爺和裴家二郎的有意維護,他們都不敢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