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出老太太的有心無力,宋令儀心頭郁結,回芝蘭苑時路過國公夫婦的主院,仆婦們噤聲灑掃,院裡一片沉寂。
第二日清晨,宋令儀按時晨起去給老太太請安,忽聞王氏病倒的噩耗,趕到主院時,陸妤已陪侍在床前,雙肩微微抽動,俨然哭成了淚人。
床上的王氏頭戴抹額,面容憔悴,兩頰處還泛着不正常的紅暈。
陸探微則在外間,與大夫交流病情,看着大夫開藥方。
裡間氣氛凝重,宋令儀坐在榻邊的月牙凳上,靜靜瞧着昏睡的舅母和泣不成聲的表妹,心裡很不是滋味。
待大夫開完藥,交代好醫囑,她便領着紅蕖離開主院,一邊吩咐仆婦準備些好克化的湯食,一邊讓小厮去後門備馬車。
“姑娘,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紅蕖滿臉疑惑地瞧着在博古架前翻箱倒櫃的少女,直至看她翻出幾瓶金瘡藥,才恍然大悟。
“姑娘不會是要去诏獄吧?”
宋令儀擡頭看了她一眼,沉靜道:“府裡個個焦頭爛額,我總得做些什麼吧。”
舅母待她親厚,現在病倒了,她看着心裡也不好受。
“可诏獄那地方,一般人進不去啊。”紅蕖遲疑道。
宋令儀快速整理好要帶的東西,沉吟片刻,才道:“試試呗,萬一能進去呢。”
“就算能進去,诏獄裡煞氣重,姑娘難道不怕?”
“有何好怕的?”宋令儀不假思索。年初在各地流浪,又不是沒見過死人,就算死人怼她臉上都不會叫出聲,還怕诏獄的煞氣?
紅蕖還想再勸兩句,卻被宋令儀打斷:“好紅蕖,你就别絮叨了,快去看看馬車備好了沒。”
“”紅蕖擰着眉頭,猶疑片刻,還是往後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