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牢房格外寬敞,與其他牢房以稻草為席的不同,裡面有張木闆床,環境簡陋,但還算幹淨整潔。
想象中吃苦受罪的陸潛,這會兒正‘奴役’一名獄卒擦地,金尊玉貴的大少爺嫌地面太髒,落不了腳。
“那兒,那兒,再擦擦,擦幹淨。”
叩叩——
玄風冷着臉,拍了拍牢房門,鎖鍊撞擊聲清脆。
擦地的獄卒擡起頭,陡然看見牢房外的副指揮使,吓得脊背一顫。
“他是犯人,用得着這麼伺候?還不快出來。”玄風道。
合着鎮撫司是請回來一尊大佛了,上趕着去伺候人,沒有半點規矩。
牢房燭火黯淡。
陸潛跟個大爺似的,以一個懶散随意的姿态,曲腿坐在木闆床上。視線微擡,隔着牢房栅欄間隙,瞥見一抹熟悉身影,身軀微僵,慢慢坐起身。
玄風将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地上,對身旁的少女說:“隻有一刻鐘的時間,你不能進去,有什麼話就在外面說吧,我在審訊室等着,到時間再來送你出去。”
“多謝玄風大哥。”宋令儀淺笑道謝。
須臾,牢房外的甬道隻剩她一人,周遭靜可聞針。
坐在木闆床上的‘大爺’臉神色别扭,慢吞吞走過來,懶靠梐牢,甕聲道:“你怎麼來了?”
宋令儀深吸口氣,怕他擔心,沒有說舅母病倒的事。
“來看你被打得有多慘。”她努了努嘴,“喏,怕你受傷吃不下東西,食盒裡都是流食呐。”
“噢,現在看過了,趕緊回吧。”陸潛側過身子,本能不想讓她看見他如今的窘迫模樣。
“我好不容易才進來,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宋令儀瞪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