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端坐上首的沈皇後将茶盞重重砸在手邊的案幾上,氣息不穩地怒斥:“安?你幹的那些事,如何讓本宮安?!”
怪不得不肯透露心儀女子的身份,找到了人也不帶給她看,原來人已經定了親,對他也全無心思!
堂堂監國太子,在兒女私事上,行事竟如此霸道無禮!
蕭明夷面不改色,在側邊交椅落座,淡聲道:“母後言重了,兒臣不知幹了什麼事,惹母後這般動怒。”
見他還不肯承認,沈皇後低沉開口:“你是不是用小公爺的案子逼姑娘退婚了?還有之前,本宮說要你把人帶進宮來看看,你三到四次的推脫,是不是盤算着逼人退了婚事,再帶人入宮?!”
被戳中了心思,蕭明夷也不慌,依舊淡定從容:“母後說得哪兒的話,兒臣是逼不得已,若帶個有婚約的女子入宮,您不怕吓到?”
“”沈皇後一時無語凝噎。
侍立在旁的掌事姑姑陡然睜大眼睛,合計着太子殿下根本不管别人是否有婚約在身,就想着撬牆角呐!此事絕非明君所為啊!
“混賬!”沈皇後怒拍桌,猛地站起身,指着蕭明夷說,“本宮絕不允許你動歪心思!”
“人家宋姑娘與裴二郎情投意合,你橫插一腳算怎麼回事,合理嗎?!”
此話一出,蕭明夷如玉臉龐上的淡定一點點褪去,沉眸凝視着手中茶盞,并未出聲。
橫插一腳?
若論先後,橫插一腳的人該是裴昭。
“總之,陸裴兩家的親事,本宮保定了!你若還有作為一國太子的威儀,就該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早日選秀成家,莫要再惦記他人的未婚妻!”
沈皇後說得擲地有聲,看太子始終不表态,又苦口婆心地勸了一番。
今日本想敲打那位宋姑娘,以為是她吊着太子,才緻他們母子在選秀一事上有了分歧,沒想到根結在太子身上,真是臉都丢盡了。
勸到最後,沈皇後實在頭疼得很,揮手示意太子退下。
…
午後,坊間喧嚣熱鬧。
馬車出了皇城,徑直往國公府去。車夫‘失蹤’這段時間,受了内侍提點,一個字兒都沒問,隻當今日什麼都沒發生過。
路過糕點鋪子時,宋令儀吩咐車夫停車,進店買了好幾樣糕點,回去問起來,就說是嘴饞了,在外面逛了會兒。
回到國公府已是兩刻鐘後,府中管事見着宋令儀,趕忙上前問她去了哪兒,還說裴二郎來府中看望夫人,這會兒在堂廳裡面。
聞言,宋令儀提着糕點,快步往堂廳走。
古樸靜雅的堂廳内茶香袅袅,陸探微坐在上首,裴昭和陸妤各占了左右兩邊的交椅。
宋令儀甫一進門,陸妤便湊上來牽着她問詢:“表姐去哪兒了,我都回府好一陣兒了也不見你回來,可擔心了。”
“我在街市上逛了會兒,還買了你愛吃的糕點。”宋令儀從容一笑,偏頭看向裴昭,“鑒之哥哥今日不忙公務麼?”
袅袅茶霧氤氲那張棱角分明的俊顔,裴昭緩緩擱下茶盞,唇角噙着溫潤淺笑:“今日休沐,特來府中探望陸夫人,也順便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