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射箭的人明明就是陸潛,為何他又一聲不吭地走了?這城裡到處都是海寇,他一個人單槍匹馬,如何能活下去
前院的嘈雜聲,拉回了宋令儀的心緒。
她忖度片刻,沉聲道:“先不急着跟他們拼命,這院牆西角有個狗洞,通往府河後街,咱們可以從那兒鑽出去,府河後街平時是用來垃圾的,偏僻得很,海寇應該不會去那兒。”
生死關頭,已顧不得體面了。
宋令儀領着衆人來到院牆西面,撥開雜草和堆積的污泥,一個三尺餘寬高的狗洞顯露出來,即便是魯豹的體型,也能輕松鑽出去。
待衆人一個接一個鑽出去,再将狗洞堵上,後院的二道門徹底失守。
海寇沖入後院翻箱倒櫃,除了金銀财寶,不見一個人影,頓時氣急敗壞,将屋裡砸了個稀碎。
府河後街昏暗潮濕,空氣裡充斥着腐臭酸味兒。
二十餘名侍衛将女眷們護在中間,魯豹先去查探街市情況,确認海寇都圍堵在宋宅正門和院裡,立馬招呼侍衛們護送女眷往城門方向去。
彼時,距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
被炸過的街道,到處都是碎磚破瓦和百姓的屍體,一片蕭條之景。
周遭晦暗靜谧,平民百姓緊閉門戶,甚至還從裡加固木條封住門窗。
衆人沿着府河往城門方向謹慎挪動。
看到街邊血肉模糊的屍體,宋令儀握住匕首的手劇烈顫抖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頭的驚駭與悲憫。
紅蕖死咬着唇瓣,若不是與自家姑娘互相攙扶着,早已腿軟跌坐在地。
隊伍才走到坊市處,身後便有哒哒的急促馬蹄聲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