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陸潛安然無恙站在面前,宋令儀瞬間淚濕眼眶,沒再跟他鬥嘴。
“你你這一天都去哪兒了?”嗓音微啞,帶着泣聲。
對上那雙含淚烏眸,陸潛心頭酸澀,喉頭滾了滾,嘴裡的話仍不着調:“你有太子保護,我又沒有,可不得找個安全的地方待着。”
宋令儀眨了眨眼,擡袖抹掉眼淚:“少來,他得保護全城百姓,我都整日沒見過他了,倒是你,又不是官兵,又不是海寇,至于躲那麼久不見人麼”
聽到‘躲’這個字,陸潛眸光暗了暗。
确實在躲,怕看見她和蕭明夷琴瑟和鳴,言笑晏晏,怕他像個笑話。
沉默了兩息,宋令儀又問:“你怎麼會和海寇混在一起啊?”
陸潛斂眸,恢複素日吊兒郎當的模樣,跳坐到方桌上。
“這有何難?小爺跟蹤王司馬去了酒樓,沒曾想海寇頭子也在裡面。”
他話音略作停頓,宋令儀來了興趣,忙追問:“然後呢?”
“那海寇頭子原是二當家,前年海寇遭受重創,大當家被太子斬殺了。這位二當家沒什麼本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還有些迷信,我不過是跟他喝了一頓酒,忽悠了一通,就拿我當兄弟了。”
宋令儀擰眉:“就這樣?”
也太簡單了,還以為會和諜戰一樣驚險刺激呢。
陸潛挑眉:“不然呢?”
事實肯定沒有說得這麼簡單,譬如那頓酒,差點給他喝吐血。他不說,是不想讓宋令儀擔心,也不想讓她因此生出負罪感。
不想,也沒必要。
王司馬有句話說得對,他保護不了宋令儀,倒不如放手。
從小到大,他倚仗着國公府的顯赫背景,從未想過入仕,也從未有過壯志淩雲的抱負,渾渾噩噩,庸庸碌碌,是京都皆知的纨绔子弟,混世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