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令儀後背冒起冷汗。
這狗賊分明就是在欲蓋彌彰,暗示裴昭,那校尉的死跟她有關系。
可裴昭神色如常,不以為然道:“殿下應是誤會了,令儀随在下一同入京,期間并未接觸過什麼校尉。”
蕭明夷姿勢散漫地踞坐,手裡抓着一顆黑子,在棋盤上哒哒閑敲了兩下,随意落子。
“此事尚在查證,裴二郎如此迫切為她作證,是存了何心思?”
裴昭摩挲着棋子,淡笑了聲:“陸裴兩家關系甚好,在下與令儀亦是一見如故。她今日随陸二姑娘出來清賬,到了時間,還得回國公府,不能在此久留,還請殿下行個方便。”
坐在旁邊的宋令儀神色微微一動,心底湧起一股複雜情緒。
蕭明夷思忖片刻,手指懶倦着,神色不明。
“原來是一見如故啊。”
說完若有所思,瞥了少女一眼。
“想讓孤行個方便也可以,隻要這局你能赢孤,人就讓你帶走了。”
雅室陷入了一陣倏然而至的沉寂。
裴昭黑眸微眯,失笑道:“殿下棋藝精湛,在下要赢過您,着實困難。”
聽出這是客套話,蕭明夷指尖撚着顆黑子,閑敲棋盤,“裴二郎太謙虛了,你可是京都出了名的才子,想赢孤一局,并非難事。”
那雙狹長鳳眸瞥過宋令儀,帶着毫不遮掩的愉悅惡意,低沉嗓音在雅室裡悠悠響起,“一個校尉失蹤,此事可大可小,可全憑孤的心意。”
“”狗賊。宋令儀心頭暗罵。
裴昭面色平靜,不顯波瀾,淡淡道了句:“既如此,那在下便隻能全力以赴了。”
一盤棋,足足下了一個時辰。
宋令儀看不懂棋局,但從二人聚精會神的狀态可以看出,他倆應是遇到勢均力敵的對手了。
期間有小厮進來奉茶,熱茶的缭缭熱氣,籠罩裴昭清雅的容色,他的視線始終盯着棋盤,微微抿起薄唇。
哒,哒,哒
黑白棋子散落如星,裴昭的棋路與本人差異甚大,棋路詭異莫測,處處布了陷阱,招招蘊含殺氣。蕭明夷看似應對得雲淡風輕,實則根本不敢松懈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