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在暄城,我不小心撞見太子殿下截殺一群刺客,他見我是個乞丐,便饒了我一命,隻把我擄回虎頭寨做丫鬟。”
“至于太子殿下口中的校尉,就是個見色起意的人渣,我不過是想教訓教訓他罷了,沒想過要害死他,是他自己踩中了林子裡的陷阱,才會”宋令儀聲音越來越弱,一想到徐二的死狀,心裡就一陣後怕。
思緒紛亂間,忽聞車廂内響起一聲輕歎。
裴昭溫聲道:“既是他有錯在先,你又何必自責。”
似是沒想到光風霁月的裴昭會這麼寬慰她,宋令儀微微怔愣。一條人命沒了,還以為像裴昭這類的正人君子,會譴責她心狠手辣,不夠良善。
“一個強壯勇猛的校尉,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出手,是為不義;身為臣子,對太子的侍婢欲行不軌,是為不忠。一個不忠不義之徒,死于自作自受,也算是因果報應。”
“可是太子殿下不這麼想。”宋令儀垂頭喪氣。
今日鬧這麼一出,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那倒未必。”
裴昭淡然一笑:“素聞太子殿下治下嚴明,彼時情況特殊,急于用人,他才沒有及時處置那校尉。現在大局已定,太子殿下不至于為了他,得罪陸裴兩家,更何況你救了聖駕,手裡還有陛下親賜的令牌。”
聽他這麼一說,宋令儀心結稍解,那雙瑩潤烏眸眨了眨,“可他今日把我擄去茶樓,還威脅我。”
裴昭想了想,道:“那校尉随太子殿下出生入死,案子總得查個清楚,給校尉家人一個交代。适才茶樓裡的人也是太子殿下麾下,與那校尉肯定也有交情,可他們輕而易舉放我們離開,應當不知校尉的死與你有關。”
宋令儀擰眉,忖度片刻。
對噢
玄風和徐二同為蕭明夷效力,還是蕭明夷的心腹。
可逼宮那夜,玄風明顯不知她逃跑是做賊心虛。既然蕭明夷懷疑徐二的死與她有關,為何不告訴其他人?難道她錯怪了蕭明夷?
裴昭看着少女擰眉沉思的模樣,琢磨了一瞬。
近來朝政繁忙,若太子殿下真要追究校尉的死,直接把人提去诏獄審問豈不更省心,何必費心思在茶樓‘審問’,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
“令儀,在暄城的時候,太子殿下待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