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安靜。
求賜婚的事,宋令儀沒與裴昭商量過,怕他會介意,藏在袖下的手不安絞動。
“鑒之哥哥不是在覺水縣講學麼,怎麼回來了?”
裴昭放下茶盞,溫潤眉眼籠着一層柔色,“聽聞陛下要賜婚的事,就提前回來見你。”
“噢。”宋令儀垂着視線,緊張到前言不搭後語,“陛下要去瑤泉行宮了,那枚令牌還沒用過,我也問過你願不願意娶我的”
頭頂倏而落下一抹溫熱。
裴昭撫了撫她的發頂,眼裡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惜,“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隻是婚姻大事,本該由我主動。你獨自去求陛下賜婚,我會覺得虧欠了你。”
京都最愛傳些捕風捉影的事,令儀去求陛下賜婚,難免會被人傳閑話。
宋令儀雙肩微松,後知後覺他在擔心什麼。
可她當下也沒有别的辦法了,前有狼後有虎,唯有賜婚是最穩妥的選擇。
“我不覺虧欠就行了呗。”她彎眸淺笑,又說,“不過外祖母說我阿母的喪期未過,婚期最快也得定在明年年後了。”
裴昭嗓音溫淡:“不急,婚事需要花時間籌備,三書六禮,四聘五金一樣都不能少。”
宋令儀心頭滾燙,耳尖微紅。
二人在堂廳裡又聊了一會兒,待裴昭從國公府告辭離開,坐上馬車,宋令儀站在門庭處,望着天邊遍布的紅霞,絢爛旖旎,不禁開始期待婚期了。
兀自思忖間,忽見幾名小厮從門裡跑出來,要往街上去,宋令儀回神,問:“你們這火急火燎的是去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