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珩聽着前頭還若有所思,聽見最後一句,臉色又冷了下來:“誰與你兩情相悅。”
陳寶香似乎沒聽見他的話,自顧自地說着:“雖然衙門已經還了我清白,但我仍舊願意去給你舅舅守靈,自證我無愧于心。”
“守什麼靈。”他撫着心口瞪她,“你休要咒我舅舅。”
“這不是什麼咒不咒的,我親眼看見他——”
“昨兒午時,我舅舅遇刺,就近送到裴宅時,的确是傷勢嚴重命在旦夕。”裴如珩忍無可忍地道,“但我家裡有神醫,他如今已經沒事了。”
“沒事了?”陳寶香和張知序一起問出了聲。
裴如珩隻能聽見一個聲音,看她一眼,沒好氣地答:“不然我姐姐哪裡還有心思辦滿月宴。”
張知序眉頭緊皺,沒有再說話。陳寶香不知怎麼的,居然也沉默了。
死一樣的寂靜顯得涼亭的氣氛分外古怪。
裴如珩眯眼看向她:“你該不會真盼着他死吧。”
陳寶香聞言一愣,呆呆地與他回視,沒一會兒,竟紅了眼眶:“你這人,從見第一面就對我出言不遜,平日裡也不理我,遇見這樣的大事我命懸一線吓都快吓死了,你不安慰也就罷了,還要擠對我。”
說着,眼淚當真掉了下來,落在他膝蓋上輕輕濺起。
裴如珩放在膝蓋上的手指動了動。
張知序也回過神來,心想這就是心悅于人嗎,人家一句話,她就哭成這樣?
不過等等,他為什麼沒有悲傷的感覺?
正想着呢,他就聽見陳寶香在心裡喊:大仙大仙,事到這兒了,您快想想辦法,接下來該咋辦呐!
張知序:
女人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
收定心神,他略略一想:你站去他背後。
陳寶香依言照做,哭着起身,裝作跺腳的模樣湊到了裴如珩身後。
-然後呢?
-然後擡手。
-這樣擡嗎?然後呢。
-然後用你方才扶他那吃牛的力氣,朝他後脖頸來一記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