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手裡短刃一緊,裴如珩跟着呼吸一窒。
“别,别殺我兒。”裴母分開人群從後頭撲上來,哭腔道,“你要什麼我都給,千萬别傷害我的孩子!”
“夫人”
“你給我閉嘴。”裴母怒道,“這是我家,任你們挖渠擺場的我也不說什麼了,可要我兒的命去給你立功?你休想!”
說着,又朝九泉哭:“我能保你的命,也能送你離開,隻求你也留我兒一命,求求你!”
張知序原是在旁邊看好戲的,卻不知怎麼驟然覺得有一股酸澀之感沖上鼻尖,他喉嚨發緊,眼眶也發熱,心裡沉甸甸的,又痛又堵。
這是什麼?難過?
張知序不解地擦了擦陳寶香的眼角:又不是你兒子,你難過什麼?
-什麼東西,我沒難過啊。
陳寶香一臉平靜。
瞧着确實不像難過的樣子,可張知序就是難受極了,心髒越來越沉,像被人攥了一把又捆上了石頭。
他從未有過這樣的感受,一時間有些無所适從。
陳寶香隻盯着慢慢往外挪的九泉和裴如珩。
有裴母放行,程槐立的人沒有再阻攔,九泉很順利地到了裴家的側門外頭。
隻是,眼看都要放人了,院子牆頭上裡卻突然爬來幾個弓箭手,搭箭拉弓,鋒利的箭頭泛起光,在九泉的眼角一閃而過。
“豎子!”九泉沉了臉,當即扔開裴如珩飛蹿上樹,借着樹枝的掩護隐去身形,再反手甩了一枚袖箭。
箭嘯破空,直沖裴如珩而去。
陳寶香瞪大了眼。
一時間周圍的事物好像都慢了下來,她看見裴如珩白色的衣擺微微揚起,看見奴仆們臉上的驚愕緩緩放大,還看見裴母不顧一切擡起的雙手。
“小心!”有人尖叫。
張知序原是在看好戲的,驟然間卻覺得眼前一花,身體似乎撲抱住了什麼東西,接着肩上就是一痛。
這熟悉的感覺
“陳姑娘?陳姑娘!”
“快去叫王神醫!”
裴如玫哽咽不已:“寶香姐姐,你為了我哥哥,命都不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