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醒。”孫思懷拿着銀針坐在床邊,看見他睜眼就松了口氣。
“主人。”九泉也緊張地喊。
是固元針法讓他回了魂。
張知序了然,抓着他們的袖子有很多話想說,可腦袋暈眩得不像話,身體也輕飄飄的,像是随時都要再死過去。
“來不及了。”他飛快地囑咐,“上京有個叫陳寶香的人,你們遇見了就一定要幫她,她對我很重要,她活不了,我也就活不了。”
“徒兒?”
“主人!”
就隻來得及說那麼一句話,一陣長長的黑暗之後,他就又回到了陳寶香的身體裡。
張知序很失落,甚至有點怨恨上天捉弄。
可接下來他就聽見了陳寶香無比誇張的驚歎:“大仙,你也太厲害了吧,簡直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菩薩沒你法力高,佛祖沒你慈悲厚,你真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神仙!”
“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你的庇佑啊,我真是太不配了,等回去就給你供神位,用金箔描字,添上重重的香火嗚嗚嗚。”
張知序聽得好笑:“這次不是金漆,是金箔了?”
“大仙放心。”陳寶香握拳,“我有預感,咱們這次一定能發财。”
陰郁的情緒散開一些,他沒好氣地哼聲:“你腦子裡除了錢也沒别的了。”
那邊的孫思懷已經在拽着王壽往外走。
“正好你來了,先随我去看看張家這位,他的脈象太亂,我診不準确。”
“可是師兄,我那邊也很急。”
“急什麼急,看了再走。”
陳寶香下意識地起身跟上,裴如珩也邁開了步子。
結果管事出面攔下了他:“内院事雜,恐沖撞公子,您還是留在此處品茶吧。”
裴如珩皺眉,有些擔心陳寶香獨自前去會在長輩面前失禮,可張家規矩嚴,他也不好駁斥,隻能站在原地。
陳寶香看着裴如珩那幽深又綿長的目光,很是納悶。
-什麼意思?
她問大仙:他怎麼瞪我?
張知序被她噎了一下。
先前滿月酒裴如珩那麼差的态度她能覺得人家是對她有意思,現在人家眼神裡的擔憂和在意都快溢出來了,她又覺得人家是在瞪她。
就她這腦子,别說攀高枝了,将她挂高枝上她都得自個兒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