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兩人在和悅坊的黑作坊裡受了欺負,九泉是想帶人去報仇的,但和悅坊太大,黑作坊又太多,他們找了許久也沒找對地方。
如今帶着造業司紡織署的簽文,陳寶香跟着一群武吏,雄赳赳氣昂昂地就殺了回來。
“未經官府允準私開作坊、僞造樓花織機、苛待織工。”武吏錄事進門大喝,“把這領頭的帶走!”
監工迎上來,很是熟練地給他塞銀子:“官爺,官爺,有話好好說,咱們這也是開了十幾年的祖業了,何必——”
錄事一把就将銀子扔在了地上,指着他的鼻子道:“造業司主官張大人有令,違制作坊一個不留,你有話就去跟他說吧。”
說着,又朝吓得瑟瑟發抖的織工道:“此地有什麼值錢之物,你們權可當工錢帶走,明日去織造衙門報到,官府自會給你們安排新的活計。”
陳寶香聽得一震。
她見識過的官府差役多是在百姓面前耀武揚威的,還是頭一次有衙門做事能這般為無辜的織工着想。
仿佛天晴雲散,有光落在了這一片作坊裡。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織工們喜極而泣,紛紛開始搬布匹和監工藏匿的細軟。
張知序跟着陳寶香往前走,正好迎面撞上那監工。
監工錯愕地看着她:“你,你”
他揚眉痞笑:“你還欠我三百文工錢,不過不用還了,留着給自己買藥吧。”
那監工很不服氣,推搡了陳寶香一把,張口就想喊冤,陳寶香可不慣着,一腳踹在他膝窩裡,将人捆了就架走,動作幹淨利落,絲毫沒給人留鬧事的餘地。
武吏錄事看得連連點頭,問了她一句:“你叫什麼?”
“寶香,陳寶香。”
“好。”錄事贊許地道,“瞧着是有本事的,明日我要去制藥署,那地方多女眷,你也跟來幫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