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香的确對他有恩,但這也太誇張了,他張知序何曾這麼在意過别人的生死?
宮岚沒進屋,隻能在屋子外頭踮腳張望。
“你這成何體統。”張元初拽她一把,“回去等着不就好了。”
“你懂什麼。”宮岚揮開他繼續張望,“這可是咱們兒子頭一回帶姑娘回家。”
你管裡頭那血淋淋的場面叫帶姑娘回家?
張元初欲言又止。
孫思懷擦着汗出門,還沒走兩步就被宮岚拉到了旁邊:“老先生,怎麼說?”
他擺手:“能怎麼說,人家姑娘可比他争氣多了,生血草和馬飛草一用上情況就穩定了下來,隻是外傷太多,難免受罪。”
宮岚一喜,又納悶:“那鳳卿怎麼還一直在裡頭,澡也不洗衣裳也不換的,多髒啊。”
“方才九泉也勸來着,你猜鳳卿怎麼說?”
“怎麼說?”
孫思懷翻着白眼學那語氣:“就這點污穢,在意來做什麼。”
宮岚兩口子一起震驚了。
阖府上下誰不知道張二公子有潔癖,平日裡櫃子上的灰沒掃幹淨都要惹他嫌棄,如今怎麼的,都髒成泥團子了還說沒什麼?
宮岚激動地抓住自家夫婿的衣袖:“開竅了,他這是開了大竅了!”
張元初被她晃得直皺眉:“什麼意思?”
“哎你這木頭,我跟你說這些簡直是自讨沒趣。”宮岚嫌棄地松開他,又連忙吩咐下人,“好好熬藥,再備些清淡吃食,切不可怠慢了。”
“是。”
外頭的聲音十分吵鬧,落在陳寶香的耳朵裡卻很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