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容黑了臉,扭身自己往錦鯉池邊走。
不來就不來,她爹馬上就要升官了,以她這樣的家世,要什麼樣的男人找不着,如何就非得是他謝蘭亭。
先前在陳寶香的喬遷宴上,分明是他先對她有的意思,分明也是他先私下來聯絡的,如今怎麼就成了她巴巴地等着人家了!
越想越生氣,陸清容抓起一把魚食就往池子裡砸,力道之大,将她手腕上的翡翠珠子也一并砸了出去。
那可是萬寶樓裡剛買的,很貴的翡翠珠子!
陸清容瞳孔緊縮,下意識地伸手去抓,但錦鯉池邊沒有欄杆,近水處的石頭又光又滑,她身子一歪,當即就要跟着掉下去。
“小心。”有結實的手臂橫過來,攔住了她的腰。
陸清容怔怔擡眼,就見那串碧綠的珠子落到了來人勁瘦修長的指尖上,自己也被他抱起。
繡銀的衣襟抵在她的鼻尖上,書墨混着些桃花的香味飛快地将她包圍,腰身被他捏住,寬厚的手掌滾燙發熱,隔着薄薄的春衫燙得她肌膚瑟縮。
再往上,陸清容看清了他。
神凝秋水,衣剪春煙,瓊姿皎皎,玉影翩翩。世人都說張知序芝蘭玉樹,她卻覺得眼前的謝蘭亭才是容色動人,多情的眼眸裡春色流轉,隻一眼就能勾走人神魄。
比那冷冰冰拒人千裡之外的張二公子不知好了多少。
旁邊的人圍了上來見禮:“謝大人。”
謝蘭亭隻對她笑,目光深情:“你怎麼這般不愛惜自己。”
先前的委屈和氣憤瞬間消散,陸清容站直身子,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怎麼來了?”
“陸大小姐有吩咐,在下豈敢不來?”他展扇而笑,順勢又與周圍的人見禮。
他衣袍寬松流暢,神情也潇灑自在,仿若這樂遊原不是什麼高貴之地,隻是郊外的一處野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