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第2頁)

比如這三日正趕上被搶奪田産的農戶進京告狀拿回田地,他們人生地不熟,又沒錢,該去哪裡吃飯?

比如更早些因着失了田地家人而淪落為乞丐的人,在廣廈坊還未完工的當下,又該怎麼過活?

他不知道的這些陳寶香都知道。

三天的流水席,闊氣的一百桌,哪怕後面上的多是些肉碎小菜和饅頭粥餅,也能讓人在她這兒得幾頓飽腹。

沒打救濟的旗号,沒挂什麼幡布招牌,壓根不用任何人感恩戴德。坐在這裡的都隻是運氣好才遇見一場貴門的春日宴罷了。

就像當初隻剩幾十個銅闆、在街頭盼着春天快來的陳寶香想的那樣。

心口有些古怪的脹熱,連帶着心跳也有些快。

張知序展開扇子搖了搖:“九泉,今日似乎有些熱。”

九泉納悶地看了看天:“這幾日不都是大風天麼,涼着呢。”

“是嗎。”

他近來常覺得熱,估摸着是因為陳寶香,這人總是心浮氣躁,他在她身邊,也免不了被影響。

正說着呢,樓上又有人喊:“主家,小張大人跟人打起來了。”

“什麼?”陳寶香吓了一跳。

酒席上起沖突是尋常事,尤其今日來的有很多都是武夫,她是做了些準備的。

但萬萬沒想到,武夫們尚且老實,先動手的卻是張溪來這個一向守禮的文臣。

陳寶香跑上去的時候,謝蘭亭正攔着張溪來,小張大人雙眼血紅地喘着粗氣,垂在身邊的拳頭還在顫抖。

在他對面,一個人捂着臉,火氣上沖地罵:“也就是老子今天沒帶人,不然定叫你橫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