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第1頁)

“沒有,都在附近守着。”陳寶香道,“含笑每半個時辰來給我添一次水,我去了兩次茅房,每次途中都遇見了家奴。”

驿站送了交接回執,也就意味着陸守淮是先被押到了淮口驿站,再被兇手劫持拖回來淹死在了河裡。

從這裡出西城門需要半個時辰,策馬去淮口驿站也需要半個多時辰,算上來回,陳寶香若要作案,得有兩個時辰以上的時間才行。

松下戒備,謝蘭亭扶額:“也就是說,你不可能去過西郊的河邊。”

“什麼河邊?”陳寶香不解地看向大仙。

後者給她說了說西郊之事。

“陸守淮死了?”她哇了一聲,“這不是好事麼?”

張知序一把就捂住她的嘴,朝謝蘭亭應付地笑笑:“她年紀小不懂事,瞎說的。”

謝蘭亭撇嘴:“我辦案一向嚴謹,豈會因為這幾句話而多疑。先前對她有所懷疑,也不過是因為今日恰好在此處說過陸守淮的出城時間。”

陳寶香拉下張知序的手:“我專心煎着茶呢,哪能注意到你們說了什麼。”

是的,她也沒有什麼非殺陸守淮不可的理由,先前與程槐立那點小仇怨,完全不值得她冒這麼大的險。

比起陳寶香,那些被陸守淮害得家破人亡的農戶嫌疑還更大些。

謝蘭亭焦頭爛額地走了,繼續去查其餘有嫌疑的人。

陳寶香撐着下巴看着他的背影道:“謝大人有時候還怪吓人的。”

“吓着你了?”張知序抿唇,“他那人打小就那樣,别的同窗在一起都是玩鬥雞或者扮大王,他非拉着我們升堂。”

“尹逢時和徐不然迫于他的淫威,被他從小當犯人審到大,就連我也被他安排了個師爺的位置,每天都在寫口供。”

陳寶香轉頭看着他,目光有些呆滞。

張知序摸了摸鼻尖:“不好笑麼,我就說我幼時無趣得很。”

“沒”她歪了歪腦袋,想說什麼又停住了,轉開話頭道,“大仙,當錄事可太無聊了,一直遇不着什麼大差事。”

張知序想了想:“近來許多地方都有暴民,武吏衙門照理說應該很忙,明日我幫你去問問,看他們是不是漏了你了。”

“好呀。”陳寶香甜甜地笑起來,又掰半塊茶餅繼續泡。

陸守淮的死訊在她這裡激不起什麼波瀾,卻是在上京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程槐立發了瘋似的推着輪椅進宮面聖,話裡話外都說張家圖謀不軌,張知序也不甘示弱,自證張家清白之後又力求聖上解除兩家婚約。

大長公主就樂得在旁邊看熱鬧,看得新帝滿嘴長燎泡。

“陸守淮的死隻是一個意外。”新帝對程槐立道,“大理寺已經查過了,說不排除是他自己跌在水裡淹死的可能。”

“陛下,陸守淮是被流徙的人犯,他如何能在過了淮口驿站之後自己回到半途失足淹死?!分明是張家那些人,他們先前就找人扮鬼來吓我搶走了我救命的藥,還讓麾下的人到我的鋪面裡打砸——”

“愛卿。”新帝重重地打斷他,“張家與你有姻親。”

張程兩家必須和睦,鬧得越大,越會讓長公主有可乘之機。

程槐立發現了,隻要一遇見張家,聖人就不會讓步,不管他們之間發生什麼,聖人都想這兩家能為他所用,不生嫌隙。

陰陰地垂下眼,他拱手:“微臣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