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前這孽種就是必須死,她這麼處心積慮地出現在自己面前,一定沒安好心。
“陛下,陛下,老臣願以所有賞賜和爵位,換此女被賜死!”他不答張知序的話,隻朝皇位的方向咆哮磕頭。
李秉聖嫌棄地以扇遮鼻:“程将軍自遇刺之後,就好似得了瘋病,陛下仁慈一直容忍,可今日他這般發狂,陛下難不成也要留他毀了這宮宴?”
“是啊陛下,程将軍這般行徑,又說不出什麼緣由,還是先讓禦醫來看看吧。”
饒是各有立場,在場的臣子也都紛紛進言。
新帝仁慈地點頭:“是該讓禦醫來看看,就有勞張愛卿送他去偏殿吧。”
面上這般說,心裡卻是氣得生恨,分明先前都說好了要将場面糊弄過去,才能讓李秉聖把人交去程府,結果程槐立怎麼能連這麼點小事都辦不好,什麼仇不能私下去說,非要在殿上胡鬧。
真是荒唐。
陳寶香被賜座長公主身邊,低頭落淚,我見猶憐:“卑職先前并未見過程将軍,不知程将軍為何這般容不得卑職,想來是卑職沒有福氣,做不得将軍身邊的副官。”
“今日這事,是程将軍不對。”新帝慈祥地道,“但你在天凝山救駕有功,理應得那從四品的副官之位。”
什麼從四品,沒有絲毫實權,還要當程槐立砧闆上待宰的魚。
李秉聖搖着香扇就開口了:“若沒有今日這一出,本宮是要替寶香多謝陛下擡愛的,可方才陛下也看見了,程将軍願意用全副身家來換本宮這義妹被處死,想來是恨毒了她,陛下若再讓她去程府,那跟處死她有什麼區别。”
說着,香扇一頓,驚訝擡眼,“難不成本宮這義妹有何處得罪了陛下?”
“長姐說笑。”新帝溫和地道,“陳錄事在天凝山也救了朕,朕對她也頗為欣賞。”
“既如此,便就将陳錄事提拔作巡防營統領吧。”長公主笑道,“本宮那邊恰好缺人,還請陛下成全。”
話音落,也不管上頭的陛下成沒成全,陳寶香立馬跑到大殿中央,砰砰砰地磕了三個響頭,大聲道:“多謝陛下,臣一定不負陛下所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新帝臉上仍舊有笑意,但眼底的神情卻是冷了。
李秉聖這樣替他做主已經不是第一次,他堂堂帝王,處處被掣肘,收不回兵權财權不說,還要任由李秉聖的親衛随意進宮。
現在居然連一個小小錄事的任用都做不得主了。
宮宴上絲竹聲聲,四下官員紛紛開始恭賀,陳寶香卻能感覺到自己頭頂懸着一把刀,不知什麼時候就要落下來。
她仿若未察地開始四處敬酒,甭管是帝王一黨還是長公主一黨,都被她在耳邊不停地念:“在下陳寶香,明日就去巡防營赴任,還望各位多多指教。”